有著不可告人的來歷,凡是自然應當低調為妙,可石大夫因那場瘟疫而聲名遠播,名聲已是傳到了大族長的耳中,若是不謹慎些,不知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只怕自己也會隨之遭殃,故而便就刻意地再次叮囑。
“大族長?!”
聽月芽又提起了那個什麼大族長,石將離不免也對其有了幾分興趣。
“那是個不折不扣的老狐狸。”提起大族長,月芽的臉色隨之黯了黯,那神情以及對其的評價,實在算不得中聽:“開門節的時候,大家都會去景宏,你就有機會見到他了。聽說,他的長子是聖教大祭司的嫡徒,也是下一任大祭司的人選,而他則是南蠻王跟前的紅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很有權勢”
“是麼?!”
聽月芽說起大祭司刀洌,又說起南蠻王,石將離不免在心中憶起之前與這兩人相見時的場面,免不了有些輕蔑的哂笑一聲,並沒有將這個所謂的大族長給放在眼中。
偷偷摸摸地回到棲身的竹樓,石將離本還有些憂心那用布包裹著的冊子無處藏匿,可推開竹門,她卻發現沈知寒並不在屋裡。
不只沈知寒,就連那頑皮的小猴子蕉蕉也不在。
這一人一猴的,這麼晚去哪裡了?!
如今,她已是不怎麼擔心沈知寒會不告而別了,便就將那冊子給找了個隱匿之處藏好,縮在竹床上望著火焰如豆一般的油燈,等著沈知寒回來。
左等右等,沈知寒也還沒有回來,她有些無聊,心癢癢地老想著那冊《春情秘事》,便找了出來,打算翻看著偷瞄幾頁,溫故而知新。
那冊《春情秘事》是彩畫兒配著詩詞的,風流句,雲雨色,巫山賦,瑤池春,樣樣皆令人心馳神漾,那些玉露牡丹的豔色帶出柳浪嬌鶯的雲翻雨覆,海棠橫陳的嬌嬈引出粉融香汗春意滿懷,真真是看得石將離面紅耳赤,心在胸口突突地跳動,越來越快。
其實,這倒也不是第一次看了,只不過,往昔即便是看,最多也僅僅是靠著遐想,難免有不盡詳實之處,而眼下——
她已是見過,又更是摸過,且自己屬意的男子與自己同宿一間屋,即便是彼此清清白白,可她那綺麗的遐思早已是如同冰水消融,潺潺而下,哪裡還能消停?只是在在心底暗暗思量,期待那些臆想中的清醒早日發生在自己身上,也真真正正嘗試一番那所謂的“極樂”!
就這麼看著,從最初的翻看偷瞄到後來的全神貫注,她太過聚精會神,卻是沒有發現小猴子蕉蕉已是鬼鬼祟祟地從那竹門敞開的縫隙裡嗖地竄了進來!
一隻毛茸茸地爪子突然伸到石將離的面前,將她正看看津津有味的冊子一把抓了過去!
“哇!”石將離嚇得尖叫一聲,三魂七魄險些離了體。待得她反應過來,只是打算伸手一把抓住它,可蕉蕉卻是機敏得很,避過她的手,只管抓著那冊子,一翻身便上了竹梁,任憑石將離在下頭急得跳腳。
“死蕉蕉,你快把書還給我!”石將離恨恨地瞪著它,咬牙切齒的言語中帶著威嚇的意味。她自然也知道蕉蕉如今和沈知寒幾乎是形影不離,如今蕉蕉都回來了,沈知寒必然也近了,若是被他看到她在看這冊子——
“死猴子,你給我下來,要不然,我燎了你的猴毛,扭斷你的尾巴!”她越發地焦急起來了,口不擇言地低吼,慌得連聲調也有些顫抖了。
而蕉蕉卻大概聽出那所謂的“燎了猴毛、擰斷猴尾”不是什麼好話,便吱吱地叫了兩聲,爾後學著石將離的動作,將那冊子給翻開,坐在竹樑上裝模作樣地看那花花綠綠的彩圖。
翻了幾頁,它便不耐煩起來了,呼啦啦地胡亂翻著,爾後便以爪子勾著那線結抖動,妄圖從裡頭抖出些什麼來!
那冊子本就是極薄的絹宣,再加上東藏西藏,那線結也不太牢實了,怎經得起一隻毛手毛腳的猴子如此折騰?
那線結一斷,書便就散了架,一頁一頁紛紛揚揚地從竹梁之上掉落下來,如同宛轉春風中翩翩而下的蝶兒,那春宮秘畫便如同是蝶翼上絢爛的花紋,直教人眼花繚亂,無瑕四顧!
石將離急得要命,立刻蹲下用最快的速度撿拾著那些散落的秘畫,卻渾然不覺自己心儀的那個男子已是一言不發地站在竹門口,不聲不響地看著狼狽的她和那滿屋散落的狼藉畫面。
當石將離終於意識到沈知寒的存在,轉過身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時,恰逢一頁秘畫無聲地飄落,不偏不倚地落到了他的腳邊!
沈知寒彎下腰拾起那頁秘畫。
當看清那頁薄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