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現在我挺佩服這個陳忠良的,至少是我要是見到自己的兄弟被人家這樣了,我是忍不住的,但是他居然還能當做沒事人一樣,甚至連報警都自己不報,這究竟是一份怎麼樣的隱忍?
酒吧鬧起來之後,喝了幾口烈酒的陳忠良拍著我的肩膀說:走吧,還在這待著幹什麼。說完這話,晃晃悠悠的帶頭走了出去。
既然這臥底都被發現了,陳忠良他們安排的事肯定是敗露了,我們今天晚上在這肯定也沒有啥好發現。
沒打車,帶著有點潮溼的風肆意在街道上,陳忠良手裡拎著一個酒瓶子,咕嘟嘟的灌了好幾口,末了說了聲:十九啊,才他媽的十九歲啊!才十九歲就他媽的死了啊!
我嘆口氣,想不到那個臥底年紀這麼小。
陳忠良喝的似乎是有點多,繼續說:他說什麼來著,對,我想起來了,他說她女朋友這個月月底生日,想要給他女朋友買生日禮禮物來著,他還說他女朋友最想去天涯海角,他上次見面的時候還問我,天涯海角在哪,還問我,是不是做成了這件事,他就有錢能帶他女朋友去了?他還讓我給他參謀送她女朋友什麼禮物,這是個孤兒啊,好不容易貨到十八歲了,我怎麼,我怎麼能讓他幹這事呢?你說,我,我怎麼能讓他幹這事呢?你說,我怎麼能呢!
說到這裡,啪的一下,他自己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不過這巴掌動靜就算是在大,在這夜風裡也呼的一下,被風吹沒了。
這孩子應該不是警察局裡面的人,做臥底的,最好是大街上小混子或者是跟這事毫不相干的人,高危,但同樣是高風險。
還小啊,當時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跟我說,自己想出人頭地,他說這一輩子就遇到了一個真正愛他的人,他一定要用命對她好,一定要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你說,我明明知道威脅,我明明知道的啊,這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東西啊,為什麼我當時還要答應,十九歲啊,他媽的才十八歲啊,還想著帶著女人去旅遊啊!!!陳忠良現在哭的不像樣子。
其實男人都很簡單,誰都想過的安逸,只是因為有了你們,背井離鄉,想著為你博一份碧海藍天,錦衣加身榮歸故里的時候,佳人安在?
你以為是十八九情竇初開的懵懂話兒,字字如璣在我心裡篆刻如畫,不知道他死了是不是心裡還在惦記,她的禮物怎麼辦,天涯海角怎麼去
那天晚上陳忠良喝的很多,說起來很奇妙,我跟他是完全不認識的倆人,但那天晚上來人像是多年未見的兄弟,喝的叫一個昏天暗地,其實倆人都清楚,這頓酒是祭奠,祭奠那十八九歲鬍子還不曾黑的毛頭小子。
那天晚上說了很多,我記得問過陳忠良,那軍子在這是幹什麼的,為什麼要抓唐林啊,陳忠良說的好像是軍子他們其實就是這地方的最大的毒品供應人,這次他們的行動就是為了把軍子他們這些人都一網打盡的。
我現在有點知道為什麼金鈺還有金重會去花鄉了,搞了半天,其實金重估計是這片的大毒梟,席昊天這人想要來這分一杯羹,所以才會被盯上。
想來這軍子把唐林抓起來,也是這個原因了。
晚上回去之後,我跟傻子把這件事說了一遍,傻子聽了心裡也不是滋味,其實誰都沒想到的是,搞掉了席昊天他們這個團伙,還有另外一個團伙,現在看來,這個團伙似乎是勢力更大。
我問傻子瘦猴他們回來沒,傻子搖頭,說那些人不知道去哪了,到現在都沒有訊息,其實讓我比較詫異的是,才經過了一天晚上,傻子的傷勢似乎是好了很多,現在在病床上翻身之類的,一點都沒有感覺了。
第二天天一早,我還睡覺,就被人搖晃醒了,我睜眼一看,是陳忠良,似乎是一晚上沒睡覺,本來就有點憂鬱的臉上,現在眼睛中血絲遍佈。
知道他們要去哪了,快跟我來!說這話的時候,陳忠良語氣頗為焦急。我騰的一下站起來,抓著衣服就往外走。
路上走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一聲:就我們兩個?
他掏出一根菸,給我點上,很有風塵味的笑了下,說:怎麼了,害怕了?我聳了聳肩膀說:軍子一個人就能打我們兩個人,我當然害怕。
陳忠良那有點毒的眼睛閃出一點憂傷,淡淡的說:其實上面已經不讓查了。說這話的話時候,這個男的有點誰神行蕭瑟。
雖然沒有年老,但我卻感覺到一股無奈跟悲涼從這人身上傳了出來,我也算是從政的,經歷過9587事件後,我也知道身在官場的悲哀,一方面是自己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