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修武暴怒道:“南宮,你這是做什麼?”
南宮博雅大口喘著氣,想必是一路飛奔而來,面色潮紅,眼中泛著腥紅的血絲,惡狠狠的瞪著他,彷彿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他喘著粗氣,慢慢走到蘇月宸身邊,蹲下身將他凌亂不堪的衣衫略整了整,緩緩將他扶起來,靠在自己的身上。
顫抖著手朝他鼻下一探,幾乎沒掉下淚來。
幸虧,幸好,他還活著。
樊修武見他這副模樣,不覺冷笑道:“怎麼,連你也看中了這個戲子?真想不到,這蘇月宸竟然還有這麼多人惦念著!”
南宮博雅將懷中的蘇月宸交到二喜手中,低聲對他說道:“扶他進去,迅速請大夫來看他。”
二喜忙不迭的答應了,連忙揮手叫來另一個戲子,將蘇月宸扶到屋內。
南宮博雅一身冷凝,儒雅的外表也被那一身冷冽之氣所覆蓋。站起身雙眸泛出一抹狠色:“你既然敢動他,就要付出代價!”
樊修武皺眉說道:“南宮,你怎麼也和那個瘋婆子一樣?不就是一個戲子嗎?你若喜歡這種皮相好的,我那裡有數不清的清秀男寵與小倌,我明日送幾個去你府上,何必這麼認真?”
被人攪了好事,樊修武也沒了興趣,拍拍衣服就要準備走,卻冷不丁被南宮博雅抓住臂膀,他回頭不悅說道:“你還有完沒完?”
“沒完!”南宮博雅從牙縫中擠出這兩個字,狠狠一拳砸在了他的眼窩上。
樊修武一聲慘叫,捂著眼眶怒吼道:“南宮博雅!我絕不會放過你!”
南宮博雅冷冷說道:“樊修武,本官身為御林軍都尉,有保護皇城安防的職責,而你在城中恣意鬧事,打人傷人,已經觸犯了風國律法。所以,跟我走一趟吧!”
樊修武怒道:“我是三品參將,你只是一個四品都尉,怎敢拘我?”
南宮博雅一揮手,身後跟著他一起巡防的羽林軍呼啦啦的圍了上來,對著樊修武怒目圓睜。南宮博雅冷笑起來:“那你試試,看我敢不敢拘你,帶走!”
樊修武心中恨極,卻是知道南宮博雅是真有權力將他拘拿的。此事可大可小,真要被這傢伙鬧大了,只怕首先自己父親那一關就不好過。
只得暫時先忍了口惡氣,任憑著那幫羽林軍上來,將自己以及那些跟班一起鎖拿了,往外走去。
只是這件事情,他樊修武不會就這麼罷手的!
大夫很快的趕來,先看了看秦老闆,雖然嚴重倒也沒有傷到性命,開了一劑藥先將胸腔中的淤血化去。
再去看蘇月宸,只嘆息幸虧沒有將舌根咬斷,否則定然性命不保,只是這舌頭受了傷,短時間內是不能再唱戲了,要好好將養著,而且只能用些流食。
南宮博雅一一記下了,大夫開了藥方,有戲子跑著去抓藥,南宮博雅這才放下了心仔細看蘇月宸。
雙目緊閉,唇邊依然帶著殷殷的血跡,面色蒼白,一雙秀眉也緊蹙著。
南宮博雅輕輕喟嘆著,用手指輕輕撫平他的眉。
蘇月宸是極美的,但是他美的並不妖孽,反而有一種清新脫塵的感覺。
人人都說戲子渾身媚俗,但是在他的眼裡,蘇月宸卻像謫仙一般不食人間煙火,清冷,淡然。
他有他的傲骨與倔強,所以在遭到樊修武的侵犯時,寧可咬舌自盡,也不願屈服於他的yin威之下。但這樣的人,這樣的身份,又生得是這幅模樣,註定了他的人生是無法風平浪靜的度過。
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對他動心,其實他自己的性向不應該是男子,但是對蘇月宸,就是有那樣一份真真切切悸動的情愫在裡面。
可是,他一直小心的珍藏著這份情愫,寧可自己遠遠望著他,陪著他,也不願讓他知曉自己的情感。
這樣,會給他帶來困擾的吧?所以才會在知道林雪霓也同樣對他懷有這樣的心思時,忍不住鬆了口氣。
或許只有像林雪霓那樣的女子,才能夠開啟蘇月宸那扇堅固的心防,化去他拒人於千里的冰冷與淡然。
如果蘇月宸是一塊冰,那林雪霓則是一團火,會將他溺化在她的懷抱中。
所以,他只會遠遠望著他們,微笑的祝福吧!
遠在戰場上的林雪霓,此時此刻卻緊緊盯著前方不斷變化的燕軍隊形,唇邊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
孟安然領兵的確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各種陣型也的確擺的不錯。可是戰場上是真刀真槍,光會擺隊形又能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