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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悅心說:“袁若鴻”說了半截,看到一臉凝重的偉偉,又突然打住,指著外面的雨說:“怎麼還下個不停呢?真惱人!”

兩個人邊吃飯邊看電視,但因為悅心明顯的焦慮,偉偉看電視也不太專心。門鈴突然響起了,悅心一下衝到門口,偉偉也不比她慢多少,兩個人的手同時觸到了門把手。

門被開啟的一瞬間,兩個人卻是不同的表情。

悅心完全是意外,而偉偉則是很興奮,“顧楠,好久不見。” 她熱情的招呼他。

顧楠正舉著滴水的雨傘站在門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悅心,他身上的衣服全溼透了,連頭髮上都滴著水。

悅心不明白顧楠怎麼會搞得如此狼狽的站在這裡?所以一直沉默的看著他沒有開口。

倒是偉偉,趕緊把顧楠往屋裡讓,“這麼大雨,顧楠,你怎麼來了?快擦擦身上的水。”偉偉拿了剛才悅心給她的毛巾丟給顧楠,然後,回了自己的房間。

顧楠也沒動,還是隻看著悅心,問:“你回來的時候沒淋雨吧?”

悅心覺得這樣的問句很可笑,兩個人沒離婚的時候,他動不動就找她的麻煩,也並不怎麼關心她的冷暖,現在離婚了,他反而冒著大雨來問她有沒有淋雨?

雖然心裡並不樂意,但悅心還是給顧楠泡了杯薑糖茶,語氣頗有幾分冷淡的說:“喝點熱茶吧,小心感冒了又發燒。”薑茶冒著暖暖的熱氣,蒸騰著絲絲甜辣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有些飄渺。

顧楠捧著杯子,有好幾次想說點什麼,卻沒說出來。

一杯茶喝完,顧楠說走,悅心沒挽留,幫他拿著傘說:“以後,沒什麼特別的事兒就不要來這裡了。”

顧楠心裡惆悵,知道事情鬧成這樣,是自己自作自受,臨走,他只說了句“悅心,對不起!”

悅心沒有送顧楠,看他走出樓梯口,直接把房門關上了,然後,背靠著房門喘息。她也很難過,覺得心裡的某個角落隱隱的疼。

過了一會兒,偉偉從自己房間裡出來,看到客廳只剩下了悅心自己,忙問:“顧楠呢?”

悅心告訴她走了。

偉偉趕緊詫異的喊:“天啊,何悅心,外面這麼大的雨,你讓他怎麼走?”

“怎麼來的就怎麼走吧!”悅心心不在焉的說。

偉偉不可思議的看著悅心一絲不苟的收拾碗筷,搖著頭說:“太難以置信了,悅心,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冷血?”

悅心沒有否認偉偉的話,也沒有為自己辯解,只是安安靜靜的去洗碗。白瓷碗上沾了不少湯料的顏色,悅心便用洗潔精一遍又一遍的反覆擦洗。

顧楠多麼期待悅心能說一聲:“留下來避避雨吧!”可是,她沒說,他只能黯然神傷的走出她的視野。

外面的雨仍像瓢潑一樣,雨滴打在他身上,就如同打在了他心上。

他一個人走在空曠的、被大雨包圍的街頭,不知道下一秒,該向哪個方向。他扔掉了手裡的傘,脫掉了淋溼的外套,用雙手抱著頭站在雨中仰天長嘯。每一聲,都是悅心,可是,他知道,她聽不見,她再聽不見了。

顧楠哭了,在雨中哭了,只有這樣,別人才看不到他的淚水,才不知道他傷心。世界這麼大,他不知道該去哪裡,才是沒有悅心的角落、才是不下雨的晴天。

兩個人之前住的房子已經很久沒人打理,父母那兒也決計得不到想要的安慰,他慢慢的癱在地上,跪在滿是雨水的路邊

他還模糊的記得去劉瑩家的路,跌跌撞撞的走了很久,才觸碰到門鈴。

那天的雨斷斷續續,一直下了整夜。

那天,悅心睡睡醒醒,一直做了整夜的夢。夢裡,有顧楠陽光一樣的笑臉,輕快的對她說:“我會一輩子對你好,我養你。”夢裡,也有袁若鴻深邃的眸光,捧著一把盛開的美人蕉站在她面前,緊盯著她的眼睛,說:“這是曇華,每年都開花”

她再也睡不著了,起床給自己衝了杯熱牛奶,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啜飲。

第二天一早,雨終於停了,天晴好。

悅心早早去上班,在公司門口遇見了劉秘書,打招呼喊了句早上好。劉秘書打著哈欠跟她說:“好什麼呀?袁總病了,一晚上都在發高燒,我跟著折騰了一夜”

悅心的手指攥緊了皮包的拉鍊,微低下頭,問了句:“好點了沒有呢?”

劉秘書搖搖頭說:“好什麼呀?都燒糊塗了,一個勁兒說胡話”邊說還邊看向悅心,好像在觀察她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