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動員,抱飛雪一雙細目中暴射出漫天仇恨火焰,陰冷的字句從他口腔中鋼珠般蹦出:“傳令:有殺淺水清者,賞金三千,拜將,賜軍中第一勇士之號!!!”
“有殺淺水清者,賞金三千,拜將,賜軍中第一勇士之號!!!”這道命令,在第一時間如波浪般傳遍全城,此起彼伏,最終形成一股滔天聲浪,響徹邊防,與天風大軍的進攻鼓號遙相呼應。
震耳的聲浪如聲聲擊鼓,傳到淺水清耳中時,他卻愜意非常地笑了。
站在佑字營的最前列,眼望著這巍峨巨城,耳聽那隆隆戰鼓,淺水清悠悠道:“聽,沐少,止水人恨我,可真是恨到骨子裡了呢。”
沐血也嘿嘿一笑:“我們是不是該回敬他點什麼?”
淺水清點點頭:“那是要的。”他想了想,然後很認真地說:“傳我命令:有能拿下抱飛雪人頭者,賞金一兩!”
沐血一呆,方虎已經反應過來。他哈哈狂笑,用足內力對著己方士兵大喊:“天風軍的兄弟都聽著!有拿下抱飛雪人頭者!賞金一兩!!!!”
“有拿下抱飛雪人頭者,賞金一兩!!!”無數士兵狂喝大笑著呼喊起來。
這一聲喊,如尖利的長針,兇狠地刺進了京遠城的城頭。
抱飛雪的臉色,一下子變的蒼白無比。
兩軍交鋒,士氣當先。
隨著淺水清那一聲狂妄之極的命令“賞金一兩”,天風軍士氣前所未有的高漲起來。
軍人的世界裡,沒有謙和,淺水清在戰場上的表現與平時判若兩人。戰場上的他,永遠是肆意張狂,縱情天下的。
你不是要千金懸賞我的人頭嗎?那好,我就還你個賞金一兩。你抱飛雪這止水第一名將的身價,也不過是我佑字營淺水清的千分之一罷了。
他囂張,狂傲,絲毫不怕激怒對手。他恨不得對手憤怒,只為了在那怒火燃燒中失去冷靜與理智,犯下一些可供他利用的機會。
就連烈狂焰都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的淺水清,的確有幾分狂人本質,有幾分大將風采!
他站在高臺之上,悠悠說道:“淺水清,就讓看看你到底能做到怎樣的地步吧。千萬不要浪費這用自己的榮耀與性命換來的機會,否則就是我,也未必保得了你。”
悠悠時光,隨香而逝。煙霧繚繞中,那一線血香進入最後的燃燒階段。
香滅一根。
眾兵出鞘,將軍上馬,弓手張弦。
香滅二根。
盾牌前揚,士卒踏步,萬眾待發。
香滅三根。
京遠城的上空,淺水清那“進攻!”的呼嘯撕裂這最後的寧靜。
攻打止水最後屏障的一場大戰,在這刻正式打響。
第三十六章 決戰京遠城(1)
戰爭如畫,指揮戰爭者,就象是一個玩弄潑墨大寫意筆法的畫家,盡情用手中的畫筆寫出心中最期待的畫卷。
從哪裡入手,怎樣上色,如何調配,是一個畫師應有的技巧,也只有畫師自己才知道每一步行動的意義所在。
京遠城這幅畫,它的第一處落筆,是空中。
作為攻城利器的重型投石車,在冷兵器時代的攻城戰場上,從來都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它可以摧毀城牆,壓制敵遠端火力,瓦解敵人防禦陣型,用處良多。
天空中漫天飛舞的石塊,以京遠城東牆為主要打擊目標,而護門牆一線,更是重點打擊所向。牆上的鵲臺裡,原本近百名止水戰士,在狂暴石雨的錘砸下,哀號聲聲,牆體本身更是本砸得處處班駁。原本就經歷了多番風雨襲擊的護城牆,再也承受不住那般狂暴的衝擊,眼看著只要稍做攻擊便將倒塌。
對這種場面,抱飛雪並不太在意,只是淡淡地下令:“準備放棄護門牆,命斷龍巖立刻向景深門一帶運動。。。看起來,天風人打算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呢。”
伴隨著空中那條壯觀的流星帶,人數高達三萬人的第一波次攻擊正式開始。
正如抱飛雪所預料的那樣,景深門,那個曾經給予鐵風旗以重創的地方,正是淺水清的主攻所在。在那裡,整整一萬人的部隊在集結,運動,相互掩護著衝殺。
曾經埋葬了鐵風旗上千殭屍的大壕溝,早已經在兩天前就被填平,無數戰士與戰馬的屍骨成為戰士們過路的奠基石。
那道黢黑的,吞沒了天風軍無數戰士性命的大門,縱然再高再厚,只怕也經受不住無數狂風暴雨般凌厲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