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行。”淺水清悠悠地說。
他甩開裹在身體上的棉氈站了起來:“夜鶯,扶我上馬。”
夜鶯小心地攙扶著他上去。
騎在馬上,感受著凜冽寒風的吹拂,淺水清的面容依然淡定。誰又能知道,此刻這位鎮定指揮軍隊作戰的鐵風旗掌旗,甚至連坐穩在馬上的力氣都欠奉呢?
他的身後,是一個小小的支架,維持著他的身體屹立不倒。
這個支架,支撐起了淺水清,也支撐起了鐵風旗全軍的作戰意志。
一旦這個支架倒下,則鐵風旗再無勝利的可能。
此刻在馬上,淺水清坐得更高,看得也更遠。
他甚至能清楚地看到,石容海的傳令兵,已經向那支令他深深忌憚的重騎部隊跑去了。
很顯然,石容海要強攻他的本陣了。
在他放棄後陣防守之後,淺水清就已經在等著他這樣做了。
“這麼快,就要用上自己的王牌部隊了嘛。石容海,你還真是不留私貨呢。”淺水清吃吃地笑。
他抬頭看天,隨著時間的一分分推移,陽光已經逐漸強烈起來了。
“差不多是時候了。”淺水清喃喃道:“讓兄弟們給他石容海露一手吧,也讓這傢伙好好開開眼。”
第三十章 新年第一戰(4)
重騎兵,在戰場上的作用,其實與八臂連環弩很象。
他們的真正作用,也是用來沖垮敵陣的。
假如說輕騎兵是千里包抄繞後迂迴的高手,那麼重騎兵就是攻堅折鋒的強者,他們的任務,永遠是透過自己強力的衝鋒沖垮衝散敵陣,為後續部隊的進攻製造良機。
輕騎兵,就好比是一把鋒利的剔骨牛刀,總是沿著對方的骨頭縫下刀,下刀速度飛快,卻絕不硬撼那硬骨,透過剝離,分割其薄弱之處,來孤立和削弱這一塊塊難啃的硬骨頭,最終完成一次華麗而藝術的分割。
而重騎兵,就好比是一把魯鈍厚重的大肉斧,他們不會什麼華麗的切割之術,不可能透過速度肉分成一片片的切割開來。他們用自己強悍的力量,無畏的勇氣來衝撞,擊砸那案板上的大肉塊。他們一斧掄下,地動山搖,管你什麼骨頭肉塊,全都給我劈碎了,劈爛了,然後一起丟進後方本陣的大潮之中,蒸煮煎炸任其隨意。
這,就是輕重騎兵最大的差異,而這種差異,也就註定了淺水清需要製造種種時機,包括讓方虎孤身犯險,誑敵以待,才能讓自己的輕騎兵迂迴折返,而石容海,卻只需要一個命令下去,就可以讓他的重騎為其在前路開道,斬平一切阻礙!
一旦石容海的重騎全面突破鐵風旗重灌步兵的阻攔,勢必就會對鐵風旗已經步好的陣勢形成極大的衝擊。一旦如此,則鐵風旗本陣必危。
沒有了本陣,無論是後方的虎豹營騎兵,還是那尚未動用的熊族武士,最終都只會成為石容海砧板上的魚肉,任其宰割。
在這裡,不得不先對戰陣的概念做個全面的瞭解過程。
戰陣這種東西,可以說是冷兵器戰爭時代所特有的一種發明創造。
它將野蠻血腥的戰鬥變成一種藝術的表演,就象是大型晚會上的歌舞盛會,盛開出絢麗的花朵。
將軍們透過軍紀這條線指揮士兵,利用兵種差異,地形差異,陣列差異,製造種種有利於自己的形勢,最終就是透過戰陣排布這一手段,以達到手下戰士作戰效能最大化的目的。
可以這樣說,正規軍與普通民兵之間最大的差距,不是他們的殺戮技巧,不是他們的心理差距,而是對戰陣的運用。
殺戮技巧,人們所能提升的戰力有限。一個人把自己練得再厲害,也不可能打贏一百個人。
心理素質,只要經歷過一兩次戰鬥的人,總是能很快就適應戰場的氛圍。
惟有紀律,是軍隊之所以為軍隊的根本,是需要長期的訓練,艱苦的戰鬥,和在對長官的絕對信任中逐漸成長出來的▲紀律的體現,其職能效用的發揮,在冷兵器時代就是透過戰陣的運用而完全展現出來的。
它同時也是考驗將軍本領的一個基本標準。
假如說攻城拔寨是將軍們的初中課題,收攏降卒攻心為上是高中甚至大學課題,那麼沙場陣戰,其實就是小學課題,是每一個將領都要會的基本命題。
但是課題越簡單,其表現形式也就越複雜。
因為再沒有誰比誰會更好騙。
因此,戰陣的變化,其相生相剋,既體現了將領的指揮水準,也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