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已經不用想了,官場之上最不需要的就是回憶與後悔。
南山嶽南無忌父子本當場收押,革除所有職務,南府一干老幼皆受株連,無人可以逃脫。
當天下午,在刺殺過後的一個時辰後,淺水清奉命查抄南相府,南無傷為第一要犯,他的鐵血鎮督之位在第一時間被剝奪,皇帝蒼野望甚至不需要動腦子,轉手交給了淺水清。待所有事情結束後,再對其進行封賞。
淺水清親帶二百親兵包圍南府,他要親手抓住南無傷,以慰戚天佑在天之靈。
一大群如狼似虎的戰士衝進相府,就象是狼入羊群,有幾個南府的護院沒搞清楚狀況,還想恃強抵抗,被當場斬殺。片刻之後,一大批男女老幼統統被押出南府,狗子衝過來大聲回報道:“報將軍,當場格殺南府家丁十二人,其餘上下一百三十八人已全部帶到。”
看著那一群曾經顯赫的南府家人,淺水清心中亦是一陣嘆息。
管你曾經位高權重,名聲顯赫,一旦落難,盡受株連。這是一個充滿殺戮的時代,實在是容不下半點溫情。
一大批婦孺這刻跪在地上哭哭啼啼,不住地向著淺水清哀求饒命,淺水清搖了搖頭,然後問狗子:
“南秋源一脈的人在裡面嗎?”
“他們已知機迴避,不在株連之中。”
“很好,為什麼沒有看到南無傷?”這才是他最關心的事。
“回將軍,南無傷不在府中。”
淺水清立刻對著跪地眾人道:“誰能告訴我南無傷的去向,我可以保他少受些皮肉之苦,要是能給我把南無傷交出來,我就請皇帝特赦了他。”
一名婦女連忙叫道:“就在你們來之前一小會,有人送來了老爺出事的訊息,無傷一接到訊息就走了。”
淺水清一驚:“這不可能!易星寒死後,整個龍風殿都被封鎖,所有官員未經皇帝允許一律不得外出,所有和南家有親密往來的人也都在監視之中,怎麼可能會有人通知他宮裡發生的事?告訴我,是什麼人告訴你們的?”
“只知道是個青衣小廝,到底是什麼人我們也不知道。”那婦女哭哭啼啼地喊:“事情一出來,大家都慌了,沒想到二公子頭也不回就走了。”
“他往哪個方向去的?”
女子顫顫驚驚回答:“我當時沒注意。”
“你是他的什麼人?”
“我是他二孃。”
淺水清冷哼一聲:“看來南家果然是人才濟濟,不僅有借刀殺人的優良傳統,還有出賣親人的薪火傳承;南靖元如此;南無傷也如此,連你們這幫女人也一樣,南家不倒真是天理不容。”
對於淺水清來說,他這一年都是在戰爭中度過的,患難兄弟同生共死,用自己身體為兄弟擋刀的數不勝數,可在這裡,看見的卻只有出賣,利用,爾虞我詐,也就分外地鄙視一些。
他回頭大喊道:“立刻通知城衛府,派人封鎖全城,仔細盤問各門守城官兵,務必要查出南無傷是否還在城內。”
“是!”屬下的幾名傳令兵大喊著分頭行事。
斬草要除根,南無傷不死,事情就沒有完。
不知為何,他心裡隱隱有種不詳的感覺。
片刻後。
衚衕口飛來一匹快馬,騎馬的人正是雲嵐,他對著淺水清狂聲大喊:“混蛋淺水清,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南無傷帶著二百親衛,殺上了天下雲家,把我妹妹擄走了!”
“你說什麼?!”淺水清面色大變。
最糟糕的事情果然發生了,再無後顧之憂的南無傷,這次一出手,就對準了淺水清的死穴。
“我說南無傷把我妹妹搶走了!淺水清,我妹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為她抵命!”雲嵐狂吼道。
“他帶著雲霓往哪個方向去的?”
“往東。”
往東?淺水清心中一驚。
他大叫起來:“狗子,立刻穿書石村,命方虎即刻帶領虎豹營前往蒼天城,聽我調遣,血風旗若被拿下,由碧空晴接任指揮,其餘各部謹守其位,未得我命令不得擅動!”
雲嵐大叫:“你知道他要去哪嗎?”
淺水清眼中閃過一絲兇狠:“天大地大,他卻只有一處地方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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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悽清冷漠。
兩百餘人的隊伍終於在一處曠野上停了下來,生起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