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極少有單獨行動的機會,飛雪的腳力再健,終不可能拋下大軍不管。因此,在很長時間裡,除了景深門前那驚世一躍,飛雪一直沒有什麼出色表現。
但是這一次,淺水清卻利用了飛雪的快捷,早就先來到了孤星城。
南無傷之所以一路逃亡,卻總是有驚無險地逃出生天,不僅僅是因為他自身卻有本事,更重要的是,淺水清下的命令,就是各地府衙,凡是有組織大規模的追尋,都必須在一定條件下給南無傷放開缺口,使他順利逃逸,還不能讓南無傷有所發覺。
這條命令的執行極為困難,但是淺水清的口氣很硬,有做不到的,不是削官丟職那麼簡單,而是直接掉腦袋,使得各地不得奮力表演。
之所以這樣,淺水清是有考量的。
雲霓已經落在了南無傷的手中,一旦將他逼急了,他很可能會揮刀殺人。如今救出雲霓是頭等大事,誅殺南無傷是次等,所以他不願意讓雲霓冒險。相反,他利用飛雪的速度和暢通的道路,一路直奔孤星城,展示皇帝手諭,在追捕南無傷的過程中,淺水清擁有對各地的號令與生殺大權,火螢飛自然不敢相抗。
故此才佈下了這個圈套,試圖將南無傷騙進城中,先救走雲霓,再圖殺南無傷。
誰能想到,南無傷心細如髮,從火螢飛的一點不合理表現上,就立刻推算出淺水清已經來到了呢?不能怪火螢飛不夠努力,只能說天意弄人,南無傷因為這一番磨礪,反而變得更加堅強,也更加謹慎起來了。
功虧一簣,淺水清對此也頗感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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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很好。”南無傷站在城下,點了點頭:“淺水清,你果然夠厲害,難怪我一路逃亡,雖然驚險不斷,卻總能順利擺脫,追兵雖緊,卻與我不離不散,這一切都是你的心理戰術吧?不僅要讓我以為追兵尚在身後,更讓我疲累交加,只想早些進城休息,以防計劃敗露。”
城頭之上,淺水清點了點頭:“你是聰明人,不點也透。”
南無傷放聲狂笑起來:“可是現在,你的計劃失敗了!淺水清,你不但沒能把雲霓救回去,還把火螢飛也搭了進來,你現在怎麼辦?”
淺水清輕輕一笑:“這個時候,總可以讓雲霓說話了吧?有些風度好不好?現在佔上風的是你。”
南無傷點點頭,有人將雲霓口中的布條扯開。
“水清!”雲霓對著淺水清大叫起來。
淺水清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一路逃亡,她這次是吃了不少的苦。
溫柔的眼神充滿了濃濃愛意,他對雲霓說:“你放心,我會救你出來的。”
南無傷放聲狂笑:“淺水清,你是痴人說夢!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說救人?”
“為什麼沒有?”淺水清反問:“你在軍中這麼多年,當知道我的習慣就是,每當作戰時制定出一套計劃後,為防止計劃失敗,總會相應制訂出其他相應的補救措施。”
南無傷一呆,淺水清已經道:“所以,我這次的補救措施很簡單,我要和你做筆交易。”
“我們之間還可能有交易嗎?”
“當然有。”淺水清傲然回答:“只要你放了他們,南無傷,你就有機會和我做一次公平決鬥。你當知道,我在龍風殿上為了救駕,受了易星寒兩劍,我為了追你一路趕來,馬不停蹄,幾乎未有機會治療。我如今能站在這裡和你說話,其實是強自支撐,若要你和單打獨鬥,你的武功本就在我之上,你有大把的機會可以一刀宰了我。到底是殺我還是殺雲霓,你總有得選擇吧?”
“水清!”雲霓再次大叫:“不要啊!”
淺水清報以自信的微笑。
南無傷:“老子才不信你的鬼話呢。”
淺水清一把撕開自己的衣襟,露出上斑斑血痕。秋水劍造成的傷勢,其實並不小,只是淺水清一直未有機會養傷,這刻看來,他身上一片血肉模糊,顯得分外猙獰一些。
南無傷哼道:“我情願讓你用立刻自殺來作為交換雲霓的條件。”
淺水清搖了搖頭:“你現在是入了巷的窮狗,見人就咬,你說的話,我不會信。我若死了,你一定會殺雲霓。既如此,我情願看著你殺了他,也不會自殺。我雖愛雲霓,卻更願意兩個人一起活著相守,而不是死能同穴。你若殺了她,我會繼續活下去,活得更精彩,更逍遙。所以,我不會接受你的威脅,不信你不妨一試。”
“啊!!!”南無傷憤怒狂叫,手中的劍揮動,險些把火螢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