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們不住的大聲吆喝著,催促著士兵快速透過。
他們或許並不相信,戰爭打到這種地步,還會有人在這裡對他們進行截擊,但是身為軍人,天性就不允許他們將自己置身於這種險地之中。
那一刻,石容海看著大軍緩緩沒入這狹長而崎嶇的山谷之中,一雙眼睛卻再次眯了起來。
不知為何,隱隱然間,他有種不測的感覺。
他說不出這種感覺由何而來,或許是軍人天性對危險的直覺,或許是由於作賊心虛後對各方驚恐的無奈,或許是天性就不相信淺水清在南部戰場的戰爭會這樣草草了之;總之,這一刻危險的感覺就如一張遮天的大網緊緊地籠罩在他的頭頂上空。
他沉聲問:“為什麼進去巡邏計程車兵還不見出山?”
何文道:“哪裡有這麼快就出來,石將軍怎麼了?”
石容海搖了搖頭:“我總覺得這段時間的仗打得有問題,但說不出問題出在哪兒。我現在有種直覺,好象前面有什麼危險在等著我們。”
方輝笑道:“淺水清是很狡猾,不過沐血部如今在我們後方,他們沒能力跑到我們前面來設伏。碧空晴現在還在大梁城,他也沒可能跑過來堵截我們。淺水清本人目前更是如喪家之犬,被易星寒追得惶惶不可終日。要說咱們剛剛領兵回撤,前路就設了埋伏,只怕他淺水清的能耐大得就有些過分了。別說他不可能算計到如此地步,就算他安排好了碧空晴一旦得勝就進攻大梁城,以逼我們回援,他又哪來計程車兵來打我們的伏擊呢?我看石將軍是有些杯弓蛇影了。”
是啊,哪來的兵來打伏擊呢?石容海微眯著眼遐想。
那一刻,他突然想到了藍草坡。
當初他之所以會上當中伏,就是因為淺水清突然變出來的那批士兵,讓他錯誤的估計了形勢,才導致了那場大敗。
那一刻,石容海的眼神收縮如針,放出凌厲猛懾的光芒,大叫道:“不;不對!淺水清最擅長玩秘密藏兵的把戲!他肯定暗中調集了一支部隊,他等的就是現在!峽谷裡一定有埋伏!打旗號,後隊轉前隊,立刻出山!”
轟!
隨著旗幟招展,山頂一聲轟然巨響,巨大的石塊隆隆滾下,徹底阻斷了石容海部隊的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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嗽!
紅色小箭以裂雲追日般的速度在幽暗密林中劃出一條詭異長弧,奔向從林中奔出的離楚。與此同時,無雙飛快地抱著夜鶯躲在了一棵大樹後。
冰冷而高傲的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叢林的陰暗處,離楚敏捷的跳躍,輕易躲過了這要命的一箭。
叢林中最優秀的兩名獵手在這一刻相遇,他們彼此熟悉,彼此瞭解。他們能夠輕易地射中每一隻獵物,同時也擁有躲避對手攻擊的能力。往往對手的弓一揚,箭尖上的寒光一閃,他們就已經知道對手要射自己的什麼部位,將以如何的角度發射,又該採用怎樣的方法去躲避。
在這裡,一對一的角逐之中,所有的軍事技巧再不頂用,惟有獵人那接近野獸般的直覺,與自己超強的戰鬥技巧,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長弓在手,離楚站在一棵樹的旁邊,箭尖遙指無雙那擋身的大樹:
“出來吧,別再這麼躲躲藏藏了。當初你不是我的對手,現在也同樣不是。你不是已經做了荊棘營的營主了嗎?你可知道,我就是為了你才參加的護民軍。今天是個好機會,你和我,我們兩個人再來一次對決。和上次不同的是,那個時候你我還只是切磋。但是現在,你我之間就只有生死對決。崖無雙,不要再躲了,身為軍人,戰鬥是你我的本職,退縮與躲避毫無意義!”
樹後,無雙低低的冷笑聲傳了出來:“肆意折磨一個女戰俘,你也配做軍人?”
離楚傲然道:“你可以問一聲你身邊的女人,我可有動她一根指頭。你我都是叢林中長大的,我們殺人,殺野獸,佈置陷阱,追蹤獵物,什麼事都經歷過,但卻都為了生存。折磨生命,那不是獵人應當做的事。護民軍乾的事,與我無關,我只是想和你再交一次手。止水是滅也好,存也罷,都與我無關;不是每個人都會為這虛無飄渺的國家去賣命奮力。天風軍固然兇狠,護民軍同樣不是善類,我沒有興趣和他們為伍。今天我站在這裡,只是以我個人的身份和你做對決,這是我們獵人的尊嚴與驕傲,你沒有拒絕的理由。”
大樹後,無雙的身影漸漸閃現出來,紅色的小箭搭在弓上,引而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