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狗子大叫起來:“那可是夜鶯小姐啊!難道你就這麼見死不救嗎?”
拓拔開山無奈地搖頭:“恐怕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計劃雖然有變,但在證明其不可行之前,我們卻沒有拒絕執行的道理,石容海漫天撒網,沐將軍那裡一天比一天難過。他們人數眾多,糧食有限,僅靠捕獵難以維持太久。”
狗子的心中一陣冰涼,他又何嘗不知道拓拔開山是為大局著想,可是夜鶯是淺水清的女人,也是整個鐵風旗最受歡迎的姑娘。她雖然是個女人,卻是個素來堅強的巾幗紅粉,戰士們都喜歡她,也願意看到她。她就象是這鐵風旗錚錚鐵骨中的一縷柔腸,即使是在最困難的歲月,有這麼一個女孩在軍中,總能給大家帶來無限希望。
可是現在,他們卻要棄他於不顧了。
“將軍!”狗子跪在地上痛哭道:“就讓我帶幾個兄弟去找夜鶯小姐吧。也許她沒有被敵人俘虜呢?也許她只是失散在這叢林中,正等著我們的援救呢。”
拓拔開山一時楞然。
那個時候,一把平靜的聲音緩緩響起在他們的身後:“營救夜鶯的事,就交給我來做吧。”
拓拔開山愕然回首,驚叫出聲:“無雙?怎麼是你?”
一個淡漠的黑影從林中現身,英俊而堅毅的臉上現出一絲無奈:“我給大家帶來一個壞訊息,結果聽到的卻是一個更壞的訊息。看來要想幹掉石容海,這一仗,已經不再那麼好打了。”
亂石嶺上,因為夜鶯的出現意外,使整個行動計劃都處在了破滅的邊緣,而遠在他們數十里外的石容海卻還對此茫然無知。
野草叢生;樹木林密的棲鳳崗,石容海的軍隊就駐紮在這裡。這裡離大碗凹只有不到二十里的距離,路程極短,但是要想在這茂密的叢林中一路過去,卻需要一路披荊斬棘。
一個是居高臨下,虎伺四顧,一個是潛伏行蹤,深居山窩,石容海的部隊在氣勢上就遠遠強於沐血部。
此刻在昏黃燈光下,常敗將軍正入神地觀察著這一帶的地理形勢圖,越是仔細觀察,他的眉頭便越是緊鎖。
憑心而論,對沐血的這一仗,打得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拼命般的逃竄,近似瘋狂的斥候大戰,山林處處充滿殺機,期待已久的正面對決卻遲遲不見動靜。與那凌厲而狂野的前哨戰相比,沐血的本部幾乎不見任何動靜,他們只是逃跑,拼命的逃跑,在這片山區中東躲*,卻又始終不願意完全擺脫敵人,只是引誘著敵人的追擊,而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報!東面發現小股敵人斥候,剛與我部前哨交戰,我部戰死兩人,重傷一人,餘者輕傷≡手戰死四人,餘者帶傷逃逸。”
“知道了。”石容海頭也不抬道:“何文,你看淺水清這次又想搞什麼鬼了?”
今年才三十多歲的何文,也算是止水軍中少有的年輕將領之一,自從跟了石容海後,他就成為石容海手下最得力的將領:“一個瘋子將軍,一群野蠻士兵和一場莫名其妙的戰鬥,除此之外我別無評價。”
“說得好啊,淺水清的確是個瘋子,我實在想不出他到底憑什麼認為他鐵風旗就憑那點兵力也想滅我護民軍,竟敢堂皇叫陣。現在沐血進了這邊荒山區,眼看著已經無路可逃,竟然還敢頻繁出擊,四處襲擾,如此打法,我是聞所未聞啊。”石容海嘆息。
在追擊沐血的這場戰鬥裡,石容海也算是將自己所有的本事全部都拿了出來。儘管為了防止敵人有詐,他的追擊速度並不敢太快,但是慢,未必就追不上快。
事實上,這位以防守出名的將軍,這一次玩得以靜制動,以慢制快的打法,完全合乎兵法正道,正在一步一步將沐血向絕路上逼去。
儘管邊荒叢林很大,但是再大的地方,也總有其邊界,再難行的山路,也總有其固定的路線,沒有人可以帶著上萬人毫無章法一氣亂竄。
為了追捕沐血部,石容海漫天撒網,卻不冒險追擊,他派出重兵把守各地要道,採用的是擠壓戰術對付對手。假如說沐血是一條靈活的游魚,那麼石容海就是一張陰險的密織大網,雖然行動緩慢,卻不給對手任何逃逸的空間。
這張網在山區裡緩緩移動,散而不松,組織合理有序,進度雖慢,卻象一把大梳子將整個山區都梳理一遍。沐血不想被對手抓到,就只能一步步後退,直到退到再也無路可退的時候,就是石容海收網的一刻。
到那時,沐血就如這網中的游魚,無論如何撲騰掙扎,卻終不可能逃過石容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