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暢行無阻。
簾子後面只一聲鼻音,眾人不由一喜,簫雨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薄情欣賞,豪爽笑道:“慕昭明,你運氣真不是一般好,就算是沖喜也能撿到一個寶貝,帶連著本殿也跟著沾光。”一席話,把座人都說笑了。
慕昭明也不由微微笑了笑,親自把一份筆墨紙硯端入簾子,看到薄情抱著被子坐榻上,墨黑長髮隨意披身後,帶出幾分初醒慵懶,看到她身上穿著自己衣服,越發顯得身體嬌小玲瓏,唇角不由翹起。
親自把小几搬到榻前,替薄情研好墨,再酟了墨汁細毫遞到薄情手中,坐旁邊替她卷好身上被子,修長玉手,隨意把挽了一個髮髻,從懷中取出冰魄,固定髮髻,慵懶不失嫵媚。
薄情手執細毫,深思片刻後,不到一盞茶功夫就畫出一張地圖,輕輕吹著上面未乾墨汁,盯著地圖,提著細毫道:“昭明哥哥,我們營地扎哪個位置上?”
慕昭明聲音清淡如綠茶:“是臥龍山附近。”
薄情面上有一刻停滯,取出另一張紙,飛修書一封道:“你把這封信,送給臥龍寺清遠大師,他會安排你們從寺中暗道潛入京城。”
簾子外面傳來簫雨,充滿顧慮聲音:“少夫人,臥龍寺,不允許我等帶兵器入寺,可以走其他路。”
薄情淡聲音淡然飄出外面:“不準兵器就不帶,鳳都城下面密室無數,兵器是多不勝數,本夫人會圖上標出藏有兵器密室,你到時取用就是,還有密道各處出口,也一併標識給你們,鳳都城這回算是被完完全全捏殿下中。”
簾子外面眾人又是一陣驚喜,簫雨面上又是意外又是驚喜,絲毫不做作道:“本殿此給少夫人記上一功,日後定當加倍賞還給少夫人。”
薄情不以為然道:“賞還就不必了,你以後讓那些人,少給本夫人找麻煩,就算還了本夫人恩情。”
簫雨面上表情滯了滯,遲疑一下卻穩穩道:“少夫人話,本殿不敢誇大,不說能全部擋下,但一定會竭本殿能力,為少夫人阻擋麻煩。”
慕昭明拿著地圖和書信,從簾子外面走出道:“殿下這話,可是有場諸位為證,以後想賴也賴不掉。”說得眾人不由輕笑出聲。
簫雨拿地圖和書信後,識趣帶著眾人去自己營帳,慕昭明送走到眾人,復回到簾子後,見薄情已經躺下,上前替她掖好被子道:“妞妞,昨天突然暈倒,嚇壞我了。”
暈倒,薄情眼角揚了揚,淡淡道:“我不是暈倒,是困了。”從會記事起,還從未試過這麼時間,不睡覺,不吃不喝。
意外一言,說得慕昭明不由笑起來,伸手拔掉冰魄玉簪,拆散剛挽起髮髻,讓她躺得舒服,看著薄情昏昏欲睡樣子道:“妞妞先別睡,已經命人熬了燕窩粥,吃完再睡。”
突如其來一場起義,確實費了薄情不少精力心力,迷迷糊糊被慕昭明喂完一碗燕窩粥,已經困得連眼皮都撐不開,頭一貼上枕頭便睡著。
慕昭明走出營帳外面,對守外面慕滅和另外幾名近身暗衛道:“好好守著夫人,不要讓任何人打擾她,另外派人通知曼珠,收拾一些少夫人東西,派人到這裡侍候少夫人。”
慕滅恭敬應道:“是。”
天黑前,錦兒隨著慕絕出現軍營中。
因為軍營內全是男人,慕昭明讓人收拾了臥龍寺附近院子,讓薄情他們搬過去住,不然兩個女子這裡確實是不方便。
薄情並不關注城中戰況,只知道慕昭明近很忙,很少回到院子,即便回來也只是匆匆忙忙梳洗,換一身衣服便出去,二人是連一起用膳時間都沒有,直到第五天後,才見封伯來請她回府。
回到慕府,當日為引走亂軍匆匆離開,並沒注意大讓情況,看著乾淨得一塵不染地板,明顯經過一番沖洗,連空氣中血腥味也洗掉,只是入到府內看到一些被毀掉花木,依然可見當日慘烈。
薄情回到天花苑,所幸天雪苑和天花苑兩處,沒有遭到任何損壞,一路風塵,梳洗一番後,才坐到慣常坐著搖椅中,看著滿園彼岸花。
想到那一日,她是有過猜疑,有過怨恨,可是當她天花苑看到他,就坐自己現坐位置時,那些猜疑和怨恨瞬間化為烏有,即便再忙再亂再危險,他依舊不顧一切來尋自己。
或許有些堅持,該放手了。
錦兒和帛兒好一陣收拾後,兩人終於有時間坐薄情身邊休息。
帛兒喝了一口水,長長呼了一口氣,猶豫一會才道:“少夫人,主子作主,把明家人放走了。”
薄情淡淡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