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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馬相伯先生沒有去聽過陳克的講座,所以不知道。而且馬相伯先生畢竟沒有當過官,僅僅是一個辦學的文人。只怕聽了也不會了解。臺下的學生也是如此。

嚴復一路從做官,從南到北,從工廠到學校,也在朝堂待過。他是懂得的。陳克如此清楚明白的將一個新的國家,一個新的政府的藍圖,甚至不少具體的操作都講了。在滿場的人當中,嚴復相信,恐怕只有自己才能真的聽明白。

那陳克必然是朝廷裡面某個高官顯貴家族的子弟。陳克今日說起“父母不許自己自報家門”,嚴復很理解。等陳克造起反來,定然不會是小打小鬧。肯定會震驚天下。若是被人知道了自己的底細,他的家族必然滿門抄斬。

但是嚴復已經不在乎這些。年輕時與劉步蟾、林泰曾、蔣超英、方伯謙、何心川、葉祖珏、薩鎮冰、黃建勳、江壄祉、林穎啟等共赴英國海軍學院留學。他的同窗們已經在黃海戰死。作為北洋水師學堂的校長,他的學生們中又有多少為國捐軀。他甚至連這些人的名字,在哪裡戰死的都不知道。“甲午!庚子!”他嚴復或許早就該死了,之所以苟延至今,只是因為嚴復還希望能夠看到中國的復興。

陳克是否造反對嚴復並不重要,嚴復擔心的是陳克這個年輕人能否如他說的那樣建立起一個新的工業中國。只要能夠達成這個目的,嚴復覺得自己死而無憾。

回想起今天的見面,嚴復看得很清楚,面對馬相伯先生的邀請,陳克還有那麼一瞬的動搖。儘管只是那麼一瞬,陳克就恢復了自己。頂住了誘惑。

“陳文青,你真的能堅持你自己寫出的那條路?能把你所寫的變成事實麼?我倒要看看你配不配做我的弟子。”嚴復暗道。但是他知道,他其實真正想對自己說的卻是另外一句簡單的句,“不要讓我再次失望了。”

第二卷狂飆第35章

第35章

嚴復光臨陳克那裡的第二天,人民黨的會計秦武案和陳克一起給學校建設工程隊的工人們發了當天薪水。陳克和宇文拔都商量好價錢之後,“自作主張”的每天給工人發薪水。這是合同裡面的漏洞,因為沒有規定薪水該給誰。秦武安和杜正輝作為監工,每天負責薪水發放工作。

宇文拔都彷彿吃了了一個酸柿子,面孔幾乎都扭曲在一起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主家”。

身為1905年的包工頭,宇文拔都還算是挺能幹的。當然了,各種摳錢的小法門宇文拔都非常熟悉。其中最重要的無外乎牢牢把握住發錢的權力。

陳克在宇文拔都的印象裡面是一個很精明的有錢人,看他的穿著打扮還是個讀過書的。這種人宇文拔都也是見過,多數是尖酸刻薄、吹毛求疵之輩。他們很少到工地上,即便去了,也是用一種不屑中混合了自己覺得高人一等的眼光看著工人。然後裝模作樣的巡視一圈,再沒事找事的挑些毛病。當然了,有些寬容點的,或許會裝作豪爽的聲稱給工人們加餐。那些不成氣候的,就會嚷嚷著要扣錢。

無論他們怎麼鬧,宇文拔都都能應付得來。而且他們這麼鬧一鬧其實也不錯,下面的那些同鄉有時候也需要敲打敲打。他們沒事就偷懶。反正發錢的權力在宇文拔都手中,正好借了這些機會給宇文拔都剋扣點工錢的機會。

所以當宇文拔都失去了對發錢的控制權之後,他的痛楚和慌張,甚至超過了他自己的想象。這是這麼多年來,宇文拔都第一次遇到這等狀況。如果是以前,宇文拔都還有魚死網破的最後一招,那就是乾脆拉了工程隊伍離開,然後散佈關於這家主人的諸多壞話。工程進行到一半,突然就撂下了。那邊的主人肯定承受不了,最後還是得清宇文拔都回去。

現在,工地上忙碌的不僅僅是宇文拔都的工程隊,還有陳克自己組建的一支工程隊,數量甚至比宇文拔都的人還多。撂挑子能根本起不到卡脖子的作用。看著自己同鄉們整齊的列隊,喜笑顏開的領著工錢,宇文拔都覺得一陣陣心慌。

在晚上的黨會上,秦武案向同志們通報了工程進度之後。陳克對黨小組人員說道:“如何爭取群眾,首先就要知道群眾的利益所在。不僅僅要顧及長期利益,特別要顧及短期利益。我們先試試看如何把宇文拔都這支安徽人的隊伍爭取過來。”

這是正式的黨會,作為本次黨會的主席,陳克正在向同志們佈置工作。

“要爭取到什麼程度?”齊會深問。在人民黨內,齊會深已經明顯居於次席。並沒有人試圖挑戰齊會深的地位,但是陳克知道,對於齊會深幾乎抓了所有的工作,不少同志已經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