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有一種說法,大正的身體其實挺健康的。但是他與日本的各派系元勳們鬥爭激烈,各個派系上下一致想把明治擁有的極大權力給削減掉。所以大正的諸多“劣行”其實是大正與門閥鬥爭的結果。
從歷史唯物主義的視角,鬥爭是永恆存在的。就如同作用力與反作用力一樣,這看似矛盾對立的雙方根本不可能單方面存在,就如同孤立靜止的事物是絕對不可能單方面存在的。所以不管大正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在與權臣們的鬥爭中,最終以太子攝政為結局宣告了大正的失敗。
“殿下!您好!”東京赤坂離宮,39歲的岡村寧次很認真的向22歲的攝政太子裕仁鞠躬敬禮。
裕仁穿了了身禮服,不是西裝,而是日本模仿歐洲王室的那種類似軍裝的衣服。22歲的日本人罕見有胖子,加上王室訓練的不錯,衣服又很華麗,頭髮還是那種軍人幾乎貼頭皮的短髮,裕仁整個人瞅著很精神。裕仁很喜歡軍隊,兒童與少年時代,裕仁的所在的學校校長一位是乃木希典,一位是東鄉平八郎,這也讓這位年輕人對軍事有著二把操特有的熱情與“自信”。
“岡村君,你是願意在屋裡面站著,還是願意跟著朕到處走走?”裕仁微笑著問岡村寧次。
“全憑殿下吩咐。”岡村寧次充滿感激的說道。在屋裡面站著是指作為整個園會的警衛之類的官職,到處走走則是作為裕仁的侍從的身份。理論上後者貌似能夠有效提高岡村寧次的地位,然而岡村寧次並不是太想充作裕仁的侍從,有時候過分顯露自己與上層的關係只會樹立更多敵人。
裕仁太子看著面容清瘦的岡村寧次突然微笑起來,“岡村君,你還是和朕一起走走,有些事情朕想問問你。”
這樣的處理方式算是最溫和的,無論是警衛還是侍從都會給岡村寧次帶來麻煩。作為被看重的人,裕仁也不想給岡村寧次製造太多不必要的麻煩。
在政治鬥爭方面,裕仁雖然年輕,卻不是完全沒有經驗的雛鳥。1918年的時候,已經17歲的裕仁步入了青年期,他的婚姻大事也被理所當然地提了出來。久彌宮良子被內定為太子妃,計劃於此年完婚。然而當日權傾朝野的元老級人物山縣有朋卻以良子母親為色盲為由,反對這門婚事,認為良子的家族遺傳不佳。結果這場婚事的騷動,互不相讓的足足鬧了一年半之久,結果裕仁力排眾議還是決定良子為妻,而山縣有朋卻由於這次事件而被迫下野。在日本,只要牽扯上了權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會變成決定某些大人物升落的關鍵,以自己的婚事為實踐,裕仁徹底明白了這點。
岡村寧次等人也是因為這件事之後才決定選擇支援裕仁,想幹掉日本根深蒂固的長州藩,只能依靠未來天皇的力量。這也是岡村寧次,永田鐵山等人發誓一定要支援現在為攝政太子的裕仁正式登上王位的原因。
裕仁與岡村寧次在花園中的交談當然引發了眾多人的矚目,但是這等事情與其搞密談,還不如這麼光明正大的會面。只要旁邊沒有人近距離竊聽,那麼這個行動本身就足以讓主導日本命運的傢伙們有諸多聯想。這對岡村寧次的正面作用與負面作用誰更大,這就得看天照大神的意思了。
“岡村君,你對旅大問題有什麼想法?”裕仁的問題其實很簡單。作為旅順戰役大功臣乃木希典以及日俄海戰的東鄉平八郎的弟子,裕仁認為自己絕對不能稱為不懂軍事。所以內閣的諸多討論對這位攝政太子來說並不滿意。
“殿下,現在不是與中國發動戰爭的時機。”岡村寧次立刻認真的答道。誰願意犯傻的話,就讓那些傢伙去犯傻好了。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這對岡村寧次以及他背後的那些人來說僅僅是一個事實。
“但是田中大將的態度很奇怪。”裕仁也不認為日本當下有力量與中國爭奪旅大地區,雖然不滿,這位王太子並不是一個過分執著的傢伙。
“田中大將的態度中更多的是為了他自己,殿下沒有聽說田中大將準備進入政界的訊息麼?”該在背後狠狠殿田中義一黑磚的時候,岡村寧次非常清楚該怎麼說。
“田中大將要進入政界?”這個訊息裕仁還真的是第一次聽說,他微微皺起眉頭,心中實在是大為懷疑。
“至少我得到的訊息的確是如此。”岡村寧次認真的說道。現在日本最流行的是政黨政治,陸軍部中已經有很多傳聞說田中義一準備放棄元帥的頭銜進入政界,透過政黨政治來獲取主導日本的權力。儘管田中義一很可能真的想透過政黨鬥爭來摧毀政黨政治,不過在岡村寧次看來,這純盤但是瞎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