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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8部分

為了防止串供,受審的這幫頭面人物全部分開羈押。蔡元培被帶去廁所撒了尿,讓他洗手後又帶到了羈押室。飯食已經準備好,卻沒有準備筷子。只是給了個很鈍的木勺。蔡元培失魂落魄的坐在桌子前,遲遲沒有吃飯。

上午的聽審不僅震驚了旁聽的人,同樣震驚了蔡元培。蔡元培一點都不後悔殺死光復會浙西分部的成員,一點都不後悔殺死農會與工會的成員。即便到了此時,蔡元培還是堅定的認為那些亂黨們的主張禍國殃民,必須除掉才行。讓蔡元培震驚的是浙西對婦女兒童的屠殺與虐待。更震驚人民黨居然能夠花了偌大精力心力把這些資料給收集的如此清楚。

如果人民黨要以這些罪名給蔡元培定罪,蔡元培很清楚自己根本無法反駁。儘管蔡元培從來沒有命令過殺戮婦女兒童,但是他在釋出清黨命令的時候就已經非常清楚,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那些亂黨的親屬定然不會有好果子吃。在考慮到這些婦女兒童的時候,蔡元培是有著隨便他們怎麼去死的惡意。

人民黨的公訴人並沒有認為蔡元培下達了殺死婦女兒童的命令,但是認為蔡元培對此有不可推脫的責任。面對這些無可辯駁的事實,蔡元培實在是無法去反駁。作為一名讀書人,蔡元培對殺百姓並不在乎。反正又不是他親自動手,他更不會到第一線,歷史書裡面充斥著戰亂中某地百姓全部被殺光的記載,死百姓只是一種紙面上的事實,而不是能讓蔡元培感動的真實。

而人民黨把浙西大屠殺的真實擺到蔡元培面前的時候,他終於發現自己無法辯駁。可是無法辯駁就意味著必須認罪服法,這恰恰是蔡元培原本認為很荒謬的事情。殺亂黨何罪之有?這是利國利民的大事與好事!作為早期的造反者,作為著名的文人,蔡元培陷入了一種兩難的境地。他的內心無法證明自己是無罪的,卻也無法認為自己有罪。可現實有毫無歧義的讓蔡元培明白,如果他這麼保持沉默,那麼他一定會以殺人者的罪犯身份被處決,而且一輩子被頂在恥辱之上。

一個小時過去的很快,警衛也沒有勸說蔡元培吃些飯。他們的任務是監視蔡元培不要自殺,而不是照顧蔡元培的衣食住行。時間一到,他們就拖起還在恍惚狀態的蔡元培,把他帶上法庭。

公訴人繼續進行著上午的工作,浙西屠殺的暴行實在是太多。針對物件也為數眾多,僅僅是陳述事實就是一件極為辛苦的工作。更不用說陳述這些事實本身就是對人性的一種挑戰。有時候說著那些犯罪事實,公訴人自己已經忍不住淚流滿面,泣不成聲。法庭上的旁聽者們也同樣淚流滿面。浙西群眾遭受的痛苦太多,太沉重。只要是個人都不可能不受影響。維持秩序的法警,讓嚎啕痛哭的旁聽者安靜下來,或者把他們帶出法庭避免影響聽審。他們自己卻也眼圈通紅,或者乾脆臉上已經掛著淚水。

僅僅是陳述就花去了一天半的時間,審查是透過麥克風對外廣播的。第一天結束之後,杭州城內聽了喇叭裡面廣播的群眾都聚攏到法院門口。當蔡元培黎元洪等人在工農革命軍層層保護下離開法庭的時候,外面的群眾看到這些人,已經是大聲怒罵呵斥。若不是有軍隊保護,群眾能衝上來把黎元洪蔡元培等人撕成碎片。

“殺了黎元洪!”“殺了蔡元培!”“為老百姓報仇!”這些口號越喊越響。黎元洪蔡元培等人從來沒有被這麼多百姓包圍過,那雖然雜亂,卻凝聚著同樣憤怒的吼聲,讓他們感到骨髓都彷彿被凍僵了。

第二天上午的聽審,法警們廢了好大力氣才阻止了旁聽群眾中傳出了“殺了黎元洪!”“殺了蔡元培!”的吼聲。公訴人陳述結束之後,請求法官將這些人以殺人罪判處死刑。

“我不是主謀!主謀是蔡元培!清黨的事情是蔡元培一個人策劃的!”黎元洪突然嚷嚷起來。

法庭上下都是一愣,大家都沒想到黎元洪居然來了這麼一手。而黎元洪找到了這個空隙,繼續高聲喊道,“我們北洋軍都是外來戶,怎麼知道光復會的內幕?蔡元培自己跑到我們這裡要求我們出兵,而且袁世凱大總統也命令我們動手,我這才被逼無奈派兵跟著蔡元培他們幹了這些事情。我不是主謀!我不是主謀!”

浙江都督王子鳴隨即跟著喊道,“當時參與的是朱瑞!朱瑞被炸死之後我才當了浙江都督!我根本就沒有參與此事!我我冤枉啊!大人,我冤枉啊!”

這兩人帶頭,蔡元培之外的其他人立刻跟進,他們紛紛高喊自己是裹挾進此事的,主謀是蔡元培,是袁世凱。他們不得不被迫參與此事,即便是參與了,他們也是出工不出力的。

只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