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段芝貴想都沒想就給否決了,“這十幾輛火車是我好不容易從大總統那裡要來的,怎麼能丟給亂黨。”
段芝貴起了頭,立刻就有人跟進,“亂黨已經佔據了鐵路,若是把火車丟給亂黨,他們坐上火車直奔安陽怎麼辦?”
參謀也不敢吭聲了,他心說人民黨已經佔據了鐵路,人家就算是不靠火車,也能直奔安陽。可這話已經不能再說,以段芝貴惱怒的模樣,誰再多說話,絕沒有好果子吃。上級遷怒下級在北洋軍裡面是最常見的事情,在這等時候,什麼都不說才是保全自己的法子。
讓參謀閉嘴後,段芝貴也沒有更好的法子。現在北洋軍被堵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野地裡面。前面已經有人民黨的軍隊,後面肯定也會有追兵。段芝貴心裡面亂糟糟的。不僅僅是段芝貴,其他的北洋軍官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就看著日頭要落下去了。
打破僵局的不是北洋軍的這群人,而是日暮時分開始出來活動的蚊蟲,段芝貴被連叮了好幾口之後,終於下了命令,“讓兄弟們守好火車,咱們就在這裡紮營。大家到車上去,咱們好好商量。”
回到車上,段芝貴鬱悶的拿起親兵送上來的茶杯喝了一口,水的味道很怪,段芝貴登時大怒,“這是什麼水?”
親兵被嚇的不輕,他連忙解釋道:“大人,這次出發的時候比較著急,路上沒有補充水,現在就剩這些水了。”
因為一路乘車,所以段芝貴也沒有在意飲用水這等事。接到人民黨進軍的訊息,段芝貴立刻命令部隊北上,更沒有來得及補充。聽了親兵的話,段芝貴完全理解了原因。可是理解眼下遇到的問題之後,段芝貴胸中的怒火反倒燒的更加旺盛了。親兵的話彷彿是在指責段芝貴指揮上的無能。
“滾,滾出去!”段芝貴一腳把親兵從車廂的包間裡面給踹了出去。看著近乎癲狂的段芝貴,其他軍官們對視了幾眼,更加不敢說話了。
“諸位,當下咱們根本不用想著步行回去,要麼打通鐵路坐車回去,要麼就在這裡固守待援。”說了這麼一通之後,段芝貴覺得有些口渴,他下意識的去拿杯子,這才想起杯子裡面的水十分難喝。加上方才又把親兵給踹了出去,為了維護形象,段芝貴強行收回了手,用乾澀的聲音繼續說道:“現在派人去找水,不能讓兄弟們渴著。”
說是軍事會議,在北洋來說就是幾個高階軍官們制定一個計劃,由部下去執行。執行的好,自然是長官們謀劃的好,執行的不好,則是部下們太沒用。這種局面下怎麼可能商量出什麼結果。段芝貴經過一個多小時的乾渴後,讓在外面的親兵給他端水來。不久後段芝貴喝著難喝的水,卻也不再抱怨。而是說起能否在夜色中就地挖井的可能性起來。
工農革命軍的軍事會議也在緊張的進行著。首先就是白天戰鬥總結,殲滅了一千多人是一個總數。實際上被當場打死的不到三分之一,有七八百受傷或者沒跑掉的北洋軍當了俘虜。工農革命軍的傷亡不到五十人,大多數傷員都是輕傷。包紮一下就能繼續投入戰鬥,反倒是追擊時崴了腳的同志傷勢較重。
戰前預計中的所有問題戰鬥中都有出現,因為大勝,軍事會議上提及這些的時候,大家還能哈哈笑笑。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單純靠訓練或者思想教育就能解決的。
穆虎三所在的營表現的最好,戰果大,傷亡小。同志們請穆虎三傳授一下經驗。
“我的經驗就是,政委在動員會上強調再強調,想不死,就得先消滅敵人。想消滅敵人,就得敢打敢衝。必須服從命令,必須勇敢。真的說別的經驗,都是咱們戰前說過的那些問題。提前開槍,訓練的成果沒有能夠順利在戰場上應用。”
聽了穆虎三的介紹,同志們又笑了起來。這次的戰鬥實在是令人大出意料之外,北洋軍的確展現出了勇敢,如果戰術得當的話北洋軍應該不會這麼快就被殲滅。所以有同志提出了問題,“北洋軍是隻懂這麼一種戰術,還是咱們瞎貓裝上死耗子?”
“就我們收集到的情報來看,北洋軍真的只懂這麼一種戰術。”團長笑道。
“如果他們真的只懂這麼一種進攻戰術就好了。”穆虎三嘆道,“如果是他們懂的太多,我們就為難了。”
說話間,通訊員跑了進來將情報遞給團長。團長看完大喜,“同志們,咱們師其他部隊已經到了預定地點,北洋軍被咱們徹底包圍啦!”
這個訊息一出,部隊的同志們都興奮起來。“這下北洋軍徹底完蛋了。”“消滅北洋軍,解放全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