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確是再貼切不過的比喻。
不僅僅是北洋的人認為袁克定“不肖”,袁世凱也發現自己的長子沒有成為一方統領的資質。自打袁世凱開始奪權之後,他就把包括袁克定在內的袁家的人都排除在領導圈之外。若是說“公私分明”,袁世凱所作所為還是很讓北洋的幹部們佩服的。
聽了鄭文傑的門客在那裡吹捧袁克定如何能幹,如何有才能,如何是袁世凱的左膀右臂,鄭文傑心裡面甚是鄙夷,臉上卻露出了善意的笑容,根本不去接這個話頭。這次前來赴宴的都是北洋的少壯派,多數都和鄭文傑一樣沒有能夠執掌一方,卻都是中層的中堅力量。有些人看來對袁克定的看法與鄭文傑不同,他們倒是希望能夠傍上袁克定這顆大樹,成為袁世凱的心腹。鄭文傑的門客一吹,他們也跟著吹捧起來。
看著這個局面,鄭文傑有些後悔,自己本以為袁克定邀請會有什麼正事,萬萬沒想到居然是袁克定想拉攏一些人,純盤是要請大家喝花酒而已。其實這次邀請的人裡面,還有楊度和蔣百里這些袁世凱看中的少壯派。這些人根本就沒有來赴宴。這等無聊的局面,看來不赴宴的確是聰明的選擇。
面對吹捧,袁克定根本不謙讓,他正色說道:“諸位,家父素來公私分明,從來不讓家人干政。家父的公心我這做兒子的自然是要遵從,只是現在天下不定,外有洋人,內有亂黨。家父艱難支撐這共和國,看著他日夜操勞,我這做兒子的心裡面也是頗為焦急。”
鄭文傑本來正讓旁邊的姑娘給自己斟酒,聽到這裡,他收起了笑容,輕輕推開靠在身邊的姑娘。
“你們先出去。”袁克定對陪酒的姑娘說道。
“是。”這些姑娘見過不少這等場面,這時候賴著不走就是自討苦吃,她們乖乖起身離開了。
等屋裡面就剩下一眾客人,袁克定這才繼續說道:“當前人民黨的陳克肆意行事,擅自攻打青島。德國人氣急敗壞,已經幾次威脅要對中國宣戰。家父身為共和國大總統,自然是把這責任給擔到自己身上。那陳克就是在害人啊。”
沒人接這個話,陳克是不是害人大家並不在意。反正在座的眾人根本沒有能力與陳克爭鋒,若是人民黨的軍隊打到北京城下,大家都不覺得北洋政府會有什麼勝算。
“擒賊先擒王,人民黨就是陳克一手創立的。若是陳剋死了,人民黨自然大亂。我們聯合列強剿滅了人民黨,一來能平息了這事端,二來也穩定了國家。諸位覺得如何?”袁克定說的很有點慷慨激昂的樣子。
鄭文傑已經完全後悔自己應邀來喝這次花酒了,雖然袁克定是袁世凱的親兒子,但是聽他的意思,居然想刺殺陳克!這等大事豈是能輕易辦的。且不說這個設想是如何的不靠譜,單單這麼意圖表露的如此明白,就不能不說袁克定實在是太幼稚了。
腦子裡面急速思量著該怎麼應對,鄭文傑發現自己除了裝傻之外,別無他法。
袁克定的門客自然不會置身事外的,他們也大談人民黨如何狼子野心,陳克如何是國家的大禍害。北洋裡面沒人喜歡人民黨,罵陳克是“政治正確性”,完全不用擔心有什麼不良結果。於是聲討陳克的言語在屋裡面飛舞,好像就差把陳克拖出來千刀萬剮,以謝天下這麼一個最後的步驟。
“鄭兄,咱們這裡面就你官位最高。陳克如此胡作非為,難道你就沒有看法麼?”袁克定問道。
“我一芝麻粒大的官,談什麼官位啊。在我這位置上,能不辦錯事,不被上司訓斥就是上上大吉。我幹什麼事情都得挺上頭的。”鄭文傑趕緊給自己撇清。現在如果可以的話,他更想立刻離開。
“鄭兄,當年你帶著騎兵掃蕩拳匪的時候,何等的英武。現在怎麼這麼膽小了?”袁克定沒有放過鄭文傑的意思。
“此一時,彼一時。那時候我年輕,不怕死的往前衝就行。現在大總統上位,我也老婆孩子一大堆,聽大總統的話,好好過幾天好日子,我當年求的就是這個,現在混上這個位置,享受還來不及,哪裡有什麼豪情壯志。哈哈”鄭文傑回答的很是輕鬆。
袁克定聽鄭文傑左一個大總統,右一個大總統,已經明白了鄭文傑的意思。他已經有些很不高興,“鄭兄,家父已經命我出使德國。和德皇商談此事,而且各國公使對人民黨胡作非為早已經不滿,只是現在更迭頗多,政府裡面不少人認為現在應該暫時息事寧人。但是人民黨這些年從安徽一地到現在的四省之地,若是一味等他們擴張,只怕是越等越是沒辦法。”
鄭文傑正色聽著,微微點頭,他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