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八爺聲音宏亮,周圍老遠都能夠聽到這樣的懸賞。周圍立刻發出“哦!”的一聲!這樣的激勵政策立刻起到了效果,哪怕是原本十分緊張的家丁們眼中都閃動著興奮的光芒。這年頭一兩銀子可就不是小數目了。更別說十五兩。本來不太願意殺人的家丁都覺得自己好歹也砍一顆腦袋來領點賞。至於那些好勇鬥狠之徒,更是笑得咧開了嘴。他們下定決心要大幹一場,多多的掙筆賞錢。圍子裡面計程車氣頃刻就高昂起來。
看著大家興奮得左顧右盼,交頭接耳,劉八爺滿意的從望樓上下來,讓他的弟弟接替了實際指揮的工作。做事情就麼不做,要麼就做的徹底。這是作為淮軍軍官的祖上傳下來的家訓。淮軍就是這樣消滅了天平軍,剿滅了橫行一時的捻軍。對那些土匪沒什麼好客氣的。即便這些土匪是些馬上就要餓死的災民,劉八爺依然這樣想。若是有什麼要怪的話,那就去怪老天啊。這六十天大雨可不是劉八爺要求的。水災期間為了能止雨,劉八爺也是做過法事的。只是老天不開眼,這誰有辦法?劉八爺甚至覺得雨能停,跟自己花錢做過的法事也不無關係。
借糧給這些窮鬼,他們還的起麼?既然還不起,就別借,自己餓死好了。劉八爺的糧食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也是汗珠子摔八瓣弄來的。光看劉八爺現在風光,可誰還記得劉家當年跟著李鴻章李大人出兵的時候,走了十五口,只有劉八爺的祖上一個人活著回來的。這可是用命換來的財產,憑啥就給這些圍子外面的窮們享用?哪裡有這個道理可言呢?
天災找縣太爺去,找劉八爺有啥用呢?
坐回到圍子大門附近的椅子上,劉八爺靜靜的等著戰鬥開始。
周興瑞看著高高圍子,他突然覺得以前從沒感受到,這圍子居然能高到這個程度。需要把頭仰的這麼高才行。馬上就要打仗了,周興瑞這才開始緊張的思索,自己準備好了麼?爬梯子,梯子有了。撞門,裝木卻沒有準備太好。大家都沒啥力氣了,這得用多大力氣才成呢?這本該早有計劃的事情,卻好像怎麼都沒有準備好。這些鄉親們也沒練過,只是聽了自己的一些建議,看著自己有把手槍。這才跟了自己。
他突然覺得方才趕走周義生是錯的,好歹周義生當了兵,打仗的事情比自己懂得多。方才如果能讓周義生給自己出出主意就好了。但是現在想什麼都晚了。除了上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
“牛兒,二狗,準備上。”周興瑞下了命令。這兩個人一個是周興瑞的侄子,一個是他外甥,倆孩子負責指揮人撞門。聽了命令,兩個人青年招呼其他青年,“大夥聽著,撞開門,進去搶了糧食,先讓咱們兄弟們挑。如果兄弟們死了,就讓大家的爹孃兄弟姐妹先挑。到這時候,沒啥可怕了。大夥上吧。”
負責撞門的都是比較壯實的小夥子。大家聽了這話也沒有什麼歡呼,只是默默地拿起了自己的東西。
那是幾張綁在一起的桌子,農家的桌子都是粗笨的。這樣才能用的久。其中頗有兩張雖然陳舊,卻看上去頗為不錯,甚至上面的漆還能看出些眉目。那是周義生和周義正兄弟家的桌子。麻繩把桌子幫在幾根長杆子上,上面又撲了些曾經破爛的棉被,這些棉被也沒剩啥棉花了,能吃的棉花早就被掏吃一空。就那麼一堆破爛的幾乎分辨不出原本是什麼玩意的一大堆虛浮的玩意。
十幾個小夥子把這個用來防槍彈的玩意抬起來,七八個小夥子抬著裝木,向著圍子大門衝了過去。
現在在圍子牆頭負責守衛的是劉八爺的弟弟,劉文濤。其實劉八爺只是在平輩中排行第八,而不是他兄弟裡面排行第八。他本名叫作劉文繡,劉文濤是劉八爺的二弟。素來是各個的左膀右臂。看著這個“攻城”的傢伙,劉文濤幾乎要笑出聲來。這不是祖上講過的當年太平軍用過的玩意麼?這麼個玩意居然也敢拿來攻打自家的圍子。這些人不知道劉家當年就是靠了剿滅太平軍起的家麼?
“拿油罐來。”劉文濤笑道。家丁已經很快就把油罐拿來了。“讓這隻大烏龜到門口,大家先別放槍。”
命令執行的很不錯,從上面看,跟一隻形狀奇特的大烏龜一樣的隊伍很快就衝到了門口。家丁裡面機靈的已經拿了支火把過來。劉文濤看了一眼這個機靈鬼,卻是一個叫金崽生的傢伙。大門處傳來的咚的一生,撞木和大門碰撞產生的震動沿著圍牆傳到了劉文濤的腳底。
“切,都餓成這樣了,也趕來當土匪?”劉文濤冷笑一聲。他把油罐向著那個防子彈的門板摔了過去,砰的一聲,油罐在門板上摔得四碎。油在那堆破爛玩意中很快散開了。劉正濤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