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同志覺得陳克的話挺合理,有些人則覺得有亡命之徒的加入,軍隊也未必沒有戰鬥力。而且撫卹金能夠解決問題的話,事情反倒容易得多。倒是政工系的同志們是負責思想工作的,他們對陳克的話相當支援。何足道率先說道:“我支援陳主席的態度,犧牲的同志是為了建立一個新社會,一個大家都不挨餓受凍的新天下。如果只是把撫卹當作買命,那也太小看了這些同志了。”
熊明楊這次戰鬥中表現的極為出色,他率領著突擊隊登城作戰,又打垮了敵人在城西的兵力集結處。打死和俘虜敵人極多,而原本二十多人的突擊隊,打到最後只剩了十二個人,這十二個人也幾乎人人帶傷。傷亡比之大在全部部隊裡頭首屈一指。連熊明楊的手臂也中了一發流彈,現在手臂還包紮著紗布吊在胸前的吊帶上。
“沒錯,咱們人民黨的黨員,部隊的官兵,都是相信跟著咱們人民黨走有盼頭,這才去戰鬥的。若是隻圖個買命,留在根據地安安全全的多好。何必去打仗,何必流血犧牲呢?我不同意用買命的方式撫卹犧牲的同志。”
聽到這裡,大家的目光又轉回了陳克臉上。
莫道前路無知己新開始(三十七)
“一個政權在人民心中有沒有地位,最直接的標準就是人民是否相信這個政權能長期存在。這次撫卹絕對不能搞成短期的買命式撫卹。必須制定制度性的撫卹。否則的話我們對不起這些為革命犧牲的同志們。”陳克的話斬釘截鐵。政工系的幹部們臉色凝重的聽著,不少人忍不住微微的點頭。
路輝天管民政,他率先問道:“陳主席,這種制度性的撫卹,原則是什麼?”從事民政和建設工作的同志對這個提問很是贊同,大家的目光先是落在路輝天身上,又轉到了陳克那裡。原先主管政府工作的尚遠要去河北工作,這在人民黨中央委員會里頭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既然行政工作的一把手要離開,必然有人要提拔到這個位置上。路輝天和宇文拔都都是主管民政工作的,不過眾人都清楚,宇文拔都能坐到這個級別的位置上更多的是因為他是鳳臺縣本地人,為了讓鳳臺縣的百姓對人民黨有親近感,才讓他擔當了這個職位。
無論是資歷,聲望,能力,宇文拔都都遠比不了路輝天。眾人都認為,一旦尚遠離開根據地,路輝天必然會成為新的政府領導人。特別是這次安慶戰役,陳克、尚遠等人都離開了根據地,留在根據地的同志基本都是從事民政和建設工作的,大家下意識的跟在路輝天身邊。
“我認為撫卹金額不必過高。烈士如果未婚,撫卹金髮給他的父母。如果已婚,撫卹金就發給烈士的妻子。如果沒有父母妻子,只有子女,撫卹金就發給烈士的子女。而且撫卹金不要發白銀和銀元。咱們馬上就要開辦銀行,撫卹金髮人民幣。具體金額我們在會後專門討論。現在的關鍵是要在馬上開始的春耕裡頭體現出制度性的撫卹來。第一,第一,部隊要幫助本地烈士的家屬耕種土地,以彌補烈士家庭的損失。第二、咱們很快就要辦成立一些新的政府部門,開辦一些工廠,在招收新人員的時候,同等條件下,要優先考慮招收烈士家屬。但是,除此之外,烈士家屬不能有什麼政治特權。既然我們要建立的是一個人人平等,沒有不勞而獲者的新制度,那就不該有什麼人擁有與別人不同的政治特權。”
同志們聽了陳克提出的辦法都感覺沒什麼問題,已經有同志開始詢問陳克更加詳細的執行方法。路輝天與其他同志一樣,對陳克提出的解決方法很是贊同。但是他心裡頭卻忍不住有了些失落。這次陳克親自指揮安慶戰役,七常委裡頭去了兩個。根據地的民政工作交給了路輝天和宇文拔都負責。在別人看來,路輝天接掌尚遠的位置只是時間問題。但是路輝天並不這麼認為,因為陳克把黨務工作交給了齊會深。齊會深這一年來一直在上海負責工作,在鳳臺縣根據地沒有什麼影響力,根據地的大多數新發展的同志甚至都沒有聽說過齊會深的名字。但是路輝天很清楚,在資格較老的同志裡頭,齊會深依舊有著很高的聲望。更何況,陳克指派齊會深負責黨務,黨務工作的地位是要高於政務工作的。也就是說,假如陳克在安慶遇到了意外,齊會深就將接掌人民黨的大權。
捫心而言,路輝天是絕對不希望陳克有個三長兩短的。但他對齊會深的地位依舊凌駕在他之上這件事,怎麼都不能完全接受。如果陳克希望齊會深接掌尚遠走後留下的位置,路輝天也絕對阻止不了。
因為有了心事,路輝天對大家的討論就沒有怎麼聽進去,等他注意力終於集中起來的時候,就聽何足道問道:“吳六一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