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胡行至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陳克笑道:“胡先生,可是若是光你一個人搞,那你就是塊大肥肉。你得僱多少人來保衛你這些財產?你掙的那點錢,只怕都用來僱打手了吧?而且別人可不知道你花出去多少,只看你掙了多少。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
也許是涼蔭下緩過了勁,也許是陳克的話對了胡行至的胃口。他哈哈一笑,“那我就只有求陳先生的保險團了?”
“保險團的戰士們跟著我們幹,只是因為我們保險團對大家好。若只是讓你一個人撈了好處,或者我們倆撈了好處,或這只是一些領頭的撈了好處,大家心裡面能服氣麼?所以得有一個制度,讓大家能夠來分配這個好處。”
“這就是人民代表大會了?”胡行至笑道。
“胡先生,養了牲口,就有皮革。我們還可以加工皮鞋,各種用具。賣到別處都是錢。那些肉,就是敞開了吃,我們自己吃不完。我們可以造玻璃,做成罐頭四處賣。”
“罐頭?”胡行至沒有聽說過這個詞。
陳克連忙解釋道:“就是能長期儲存肉,幾個月甚至半年都不會變質的玩意。不然的話這肉壞的這麼快,你沒運出去就不能吃啦。”
“這個好。這個好。”胡行至是明白人,他連聲讚道。
“這都是長期的事情,沒有一兩年不能見效。我們這裡縣令,保險團都是自己人。加上把地借給我們,分給百姓耕種。我們的這些養雞,養牲口,養魚,又得多少人手。這人人有事幹,娃娃們去上學,學些東西。長大了總有門手藝。你說這難道不好麼?”
“好是好,不過陳先生,這尚遠縣令若是不在本縣的話”
“這三五年後的事誰能說自己知道,我就是說我知道,胡先生你信麼?三五年後,這朝廷還在不在都難說。而且我把話說頭裡,不管胡先生和地主們信不信,我們都會這麼幹。現在我們的保險團已經和百姓開始排澇,搶種。讓我們收手不可能的。大家把臉撕破了,有意思麼?”
“這”胡行至知道陳克所言不是恐嚇。
“胡先生,流寇不可怕,因為他們不懂得怎麼經營地方。但是你覺得我才幹如何,能不能經營起鳳臺縣來?”
這次胡行至不說話了,陳克的才幹已經讓胡行至有些服氣了,若他與陳克是朋友,胡行至說什麼都要和陳克好好結交一番。把陳克所說的事情前後想了好幾遍,胡行至覺得很難找出明顯的漏洞來。他終於嘆口氣,“既然陳先生如此有信心,我就把地借給官府兩年。”
“哦?”陳克笑著問道:“胡先生不想問問地主們有什麼補償麼?”
“陳先生現在壓著我們,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只有聽的份啊。”胡行至倒也拿得起放得下。雖然心裡面已經開始盤算怎麼對付陳克,但是胡行至至少在出借土地的事情上已經下了決心。
“以胡先生的聲望,這人民代表的位置是跑不了的。我也捧個熱灶,一定要力挺胡先生。如果我們僥倖成功,這玻璃,皮革的買賣做起來,胡先生也有作坊,我們提供皮革,資金,人力,想入了胡先生的作坊,一起搞生產發家致富麼。”
“這”,一想到陳克的“志向”,胡行至就覺得心虛,和陳克糾纏的這麼近,若是以後真的倒了黴,胡家上下只怕都不得好結果。雖然想拒絕,但是胡行至卻知道,以陳克在鳳臺縣的力量,胡家是拒絕不了的。
這就是命啊。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胡行至身為家主,還是有這個自覺的。此時他只能及早為家族準備其它退路,至於他自己肯定是躲不開的。想到這裡,胡行至哈哈一笑,“陳先生,我痴長几歲,就叫你聲陳老弟了。”
“胡兄太客氣了。”陳克看胡行至終於表了態,自然也順竿爬。
“陳老弟,哥哥我今後的榮華富貴可就全靠你了。”胡行至熱情洋溢。
“胡兄,你若是為你家備下後路,大可放手去做。我們保險團絕不阻攔。不能讓胡老兄跟著我們幹,還不安心啊。”
聽陳克說了這話,胡行至仔細的看這陳克,只見陳克絲毫沒有洋洋得意的意思,神色中滿是善意的理解。胡行至苦笑幾聲,但是聲音中無奈的情緒越來越少,突然間他和陳克一起放聲大笑起來。陳克一面笑,一面先站起身,向胡行至伸出了手。胡行至拉住陳克的手,自己沒怎麼用力,就被陳克拽了起來。
“走,陳老弟。哥哥我就給你當回說客。做次蔣幹。”
“胡兄,你這明明是諸葛亮舌戰群儒,蔣幹怎麼能和你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