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過於超前而不能施展抱負,在苦悶中反倒沒有什麼戾氣,這也算是難得。雖然孔彰這中神態使其很是失禮,周勇也沒有放心裡,他笑道。“少東家,我沒當過兵。”
孔彰對周勇坦承的笑容很是不解,方才孔彰也在看軍陣,“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孔彰完全是看熱鬧,若是別人和孔彰同看的話,未免就如茶樓裡頭的其他看客一樣大呼小叫胡說八道,周勇一聲不吭的反應本來就夠另類。孔彰很隨意的看了周勇一眼,只見周勇神情專注的看著北洋軍陣,孔彰對這種視線很熟悉,他在不少歐洲技師和工程師身上見過,他們研究本專業機械裝置的時候都是這樣的目光。周勇一個災民居然能對北洋軍陣有這種反應很是不正常。
周勇用明亮的目光回望著孔彰,那種簡單穩重的目光讓孔彰不知道該問什麼。就在此時,北洋的軍樂隊開始演奏起來,《北洋新軍在前進》這首軍樂是陳克抄襲紅色警戒三里頭《蘇維埃在前進》的曲子,那股子兇猛的氣魄令人聽了之後心中一震。段祺瑞主導的出兵儀式已經結束,孔彰聽到這歐洲風情的曲子,便忍不住被吸引了。加上他也心知不可能再從周勇這裡問出什麼,孔彰乾脆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窗外。
臺子上的段祺瑞和其他高階軍官依舊站在那裡,臺下計程車兵們已經按照部署列隊開始行軍。茶館二樓距離臺子很遠,也看不清這些人的神態。倒是行進計程車兵們興奮昂揚的動作倒是很有些意思。
孔彰忍不住又看向周勇,周勇若有所思的看著北洋新軍的行列,那目光絕非軍事外行才有的。周勇到底是幹什麼的?聯想到周勇安徽的出身,還有平素裡那從容不迫的作風,孔彰心裡頭忍不住一震。
周勇並不在乎孔彰會怎麼想,他已經接到了組織上的通告。最新的軍事行動有可能要在徐州展開。其他同志已經編入了新的徐州城內的作戰部門。周勇有可能接觸到徐州的軍營,他沒有被調入新的行動部門。周勇作為工農革命軍的老戰士,參加過一系列的戰役。特別是參加過第一次安慶之戰,那是他第一次遠行千里。這次戰役之後,工農革命軍裡頭的幹部們想象力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北洋軍一旦大舉出兵,徐州空虛,人民黨偷襲徐州的難度同樣大大降低。第一次安慶之戰後,人民黨並沒有佔據安慶,不少同志當時很不解。
在軍校裡頭都有些基本的戰略課程,陳克在課堂上專門講過“存入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同志們理解了,卻不能接受。之後圍繞安慶的幾次爭奪戰算是證明了陳克戰略方面的真知灼見。現在的徐州也是如此,只要不是為了長期佔據徐州,工農革命軍奪取徐州的難度就很小。對段祺瑞王士珍來說,徐州則是他們的老巢,失去了徐州之後他們定然慌了手腳。既然本來就沒有佔據徐州的打算,工農革命軍大可把徐州的軍備什麼的蒐羅一空,然後撤回根據地。從安徽到徐州之間沒有滿清的軍隊,人民黨自然可以縱橫兩地,根本不用擔心別的。滿清即便是重奪了徐州又能如何?他們想在徐州重建自己的軍政統治,就需要大量的投入。即便重建了這徐州的軍政又能如何?如果這些軍隊龜縮在徐州城內,根本就沒有意義。如果滿清依舊與工農革命軍進行運動戰,工農革命軍還可依法泡製,重奪徐州。
對於這些戰略問題,都是陳克講過的,周勇是越品味越有道理。他現在最想的是趕緊打完仗,回到部隊裡頭繼續從事熟悉的軍事工作。情報部門的確是關鍵,周勇自己也承認。現在周勇確信自己的確不合適這份革命工作。看著北洋軍的行列,周勇想到的卻是遠在安徽的同志,他們應該已經整裝待發,甚至已經踏上了征途了吧。
周勇沒有想錯,工農革命軍的確已經完成了最後的總動員。104師的部隊規模更大,駐紮在根據地四個地區。陳克沒有搞什麼集中,他親自前往四個地區檢閱部隊。章瑜解決了南線湖北新軍的問題之後,104師的四個團沿著淮河駐紮。最精銳的一團駐紮在五河縣,他們承擔攻打徐州的重任,北洋軍南下進入根據地後,一團就繞開北洋軍,北上攻打徐州。為了避免江南新軍的進攻,章瑜已經指揮部隊渡過長江,現在正在東進,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現在章瑜應該已經拿下了守衛薄弱的銅陵。
一團團長楊寶貴親自陪著陳克檢閱了部隊,作為工農革命軍的締造者,陳克已經知道檢閱時候到底要看什麼。整齊的佇列意味著部隊的紀律性,人不是放倒那裡就不會動的木樁,而戰士們有沒有足夠的精力與體力來長時間維繫佇列的整齊意味著訓練水平,而戰士們的目光中所蘊含的那種堅定意志,就是部隊政治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