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說他得了大哥的護庇,留了一縷幽魂,需下凡補全魂魄。但我瞧大哥委實沒有任何損傷的形跡,我料得他是灰飛煙滅了罷。”
“哦?”禾尋把玩著墨扇道:“這樣啊。”再抬眸,看向玉袖笑道:“我不過是好奇罷了。”
玉袖道:“嗯,本仙對此類花前月下之事不怎麼熱衷,左不過這事鬧得四海八荒都曉得了,本仙自然不能不曉得,這樣有損本仙的英明。”
小明的耳朵抖了抖,轉了個身,分紅的肚腹露在外頭,伸爪子撓了兩下,打了個哈欠繼續睡。
在茶樓度過惡毒的午後,涼意一現,夜便被老天頤指來。
玉袖抬頭,見西面的金陽餘留一線,溫柔中含著悲涼,婉約中藏著悽切,寒月不留情地壓過來,也是時候尋個地方落腳。
在大家一番磋商後,難得一致認為,要套訊息,必定要去最熱鬧的客棧打尖,但又出現一個分歧。經方蘭口述,錦繡城最熱鬧的地屆,卻不是客棧,而是勾欄,如此便有些難辦。究竟是去勾欄,還是去客棧,各有己見。
多數人認為,秦樓楚館之地,男人能正大光明睡幾晚,女人和動物便連門都進不了,是以還是住客棧來的好。
可玉袖心裡有個萬全之計。
這個萬全之計便是將她和綠頤暫時賣進去,便能正大光明睡上幾晚。當然,這個萬全之計沒能說出口,原因是她在構思以及組織一個比較令人信服的理由時,鳳晞拿手拍了下她,涼涼道:“把你那不切實際的想法收起來。”
她詫異道:“你又不曉得是甚麼想法,如何斷言不切實際了。”
鳳晞逼近一步:“左右都是在合計將你自己弄進去,不是以嫖客身份進去,就是以被嫖的身份進去。”
真是一語即中。
知玉袖者,鳳晞也。
她強裝鎮定,看他笑盈盈的臉,沉吟道:“呃,對錯參半罷了。”見他挑了挑眉,直截道:“我是想將你倆弄進去,但以嫖客的身份進去,不大安全”
鳳晞再湊過去,笑道:“怎麼不安全?”
她吞了吞口水:“你要曉得,凡世男子奔放,女子更奔放,為了你同禾尋的生命安全著想,我覺得應該讓你們以被嫖者的身份進去。”
所有人都被口水嗆了一下。
玉袖趕緊解釋:“這樣更容易嘛,你們不僅能從美人兒口裡套訊息,更能從嫖客口裡套訊息,你們只要往那兒一站,再風情萬種地一笑,再難搞的嫖客都能被你們搞上手。”
“”
大約因自己的眼神過於殷切,眾人默契地朝客棧的方向走去
在客棧兩日頗清閒,果然不是最熱鬧的地方,便得不來甚麼訊息。玉袖本想牢騷一句“你看,不聽神仙言,吃虧在眼前。”但後來因事態有了轉機,便識時務地住了嘴。
當時似乎在討論一個話題,有關於‘後媽’與‘夢想’。這兩個關鍵詞貌似不搭介,卻奇蹟般聯絡起來,主要是因城裡出了一宗虐童案牘。
西街林伯的老婆死後,又續了弦,第二任夫人比較辣手,乃是個外具花柳之資,內秉風雷之性的人。林伯因秉性怯弱,誤娶了河東獅,便不敢花街柳巷,卻也不為兒子著想。其子因是前任骨肉,便時常遭續母毒打,渾身無一處完好。每至夏冬兩季,面板皸裂,疼痛難耐。鄰家人看不過,自主自發擬了一紙狀書將她告上。林伯的兒子在公堂前昭昭一顆赤誠心,頗有男子氣概地侃侃道出一番百善孝為先之論。說道自己的豪雲壯志時,他表示要透過續母日日毒打,將自己打成一代精鋼鐵骨錚錚的將帥。為此,街坊鄰居並公堂衙差無不陳是,褒獎有加,將林家三人送了回去,方算有了個開交。
作者有話要說:
☆、原來情已動(三)
玉袖忍不住誇讚,全因他與幼時的自己相似程度頗高。
玉袖的二舅舅乃頭白毛雲狐,他的孃親去世那年,他哭得十分傷心。玉袖便安慰他:“我聽聞三舅舅的娘不日便從梅嶺的佛宗家來,但凡你爹的老婆,便也是你的娘。”他卻道:“那是後媽,我聽旁人說,後媽大多對別人的孩子不厚道。”玉袖思索一番,靈光乍現道:“那你就找個對你厚道的當後媽。”
二舅舅表示,東家有位溫嫂對他十分厚道,可人家早成他人婦。玉袖曉之以理道:“這有甚麼,你告訴她,你爹仙階高,俸祿厚,長得俊,人好牙好胃口好,最重要是身體棒,功能強,同她的相公一比,便相形見拙。天下女子都愛高富帥者,自然同她相公和離,來做你的後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