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不過三招。
所有黑衣行者倒地的時候,枝頭被劍氣震落的樹葉剛剛歸根。
“怕了?”何洛雲颳了蘇應麒一個鼻子,那柄殺人兇器已乖乖成為腰間樸素的飾品。
“他們是誰?”驚訝於何洛雲身手的同時,蘇應麒對這批殺手的身份更在意。
“誰知道呢~江湖上殺人從來就不講‘理’字~”
“那倒也是。”蘇應麒釋然的聳聳肩,才放鬆心情,就有一堆官差循聲而來。
眼前的美人抿唇一笑,轉身,唇邊擦過蘇應麒的耳畔,踏風而去。
被留下的蘇應麒看著那群官差檢查過地上的屍體相互交遞過‘此為同黨,抓回去審問’的肯定眼神,臉上一黑。
京城的治安官一臉堆笑著送蘇應麒離開六扇門的時候,已經天黑。
城內萬家燈火,宮內鶯歌燕舞。
一個衣著整潔挺拔英俊的男子佇立在街口,月色灑在他強健的臂彎上像是披了件銀白的風衣,不怒自威的冰冷表情讓來來往往的行人在他面前自動彎成一個圓弧靠邊走。
“呵呵~”蘇應麒乾笑著摳了摳腦門,熱絡的上前攙過楚大帥哥的手臂,佯裝打了個飽嗝,“京城的官聽說我蘇二少爺來了這裡,都想巴結我讓我在姐姐面前替他們說句好話。你也知道捕快是吃力不討好的活兒,像今天這樣與民同樂的大好日子,他們卻要為了京城的治安吹夜風。想想也怪可憐的,本少爺菩薩心腸,就當做好事咯~”
楚懷風冷哼的回答顯然不會相信蘇應麒這麼拙劣的謊話。
“呀,現在都這個時辰了,我們得快點趕去宮裡了~”
楚懷風面無表情的牽過一邊的馬車,不由分說的把蘇應麒一腳踢了進去。
反對暴力!
蘇應麒揉著撞到的額頭和踢痛的屁股,拿起馬車裡早已備好的服飾,真不知道該對駕車的人是笑還是怒。
到了宮門,棄車而行。
蘇應麒一身青緞雲鶴常服褂,腰佩星月美玉,頭戴五爪蟒冠,風度翩翩,步履蒼勁有力,一雙桃花眼一改往日的泛濫神采熠熠,路過的宮女太監無一不對這自信十足的混世濁公子畢恭畢敬。
蘇應麒一得意,狐狸尾巴又露出來了,蹭到面無喜色的楚懷風身邊亂放電,“別那麼緊張嘛~待會兒見了姐姐,你可不能拿這張臉給她看啊,今天大家都這麼高興,你笑一個嘛~”
無論蘇應麒怎麼做鬼臉講笑話逗楚懷風,對方除了嘴角抽畜外,就是沒有一個可以稱為‘笑’的表情。
京城上空綻開一朵朵豔麗的煙花,蘇應麒完敗的垂下肩,沒走出幾步,一個捂著手臂的人跌跌撞撞的跑到他們面前。
“有、有刺客,王、王爺”
“喂——”
蘇應麒剛開口,楚懷風已經隨著那人指向的方向掠去。把傷者交給趕來的禁軍,蘇應麒不甘的嘟噥了一聲,“有武功了不起啊。”
和禁軍一起趕到御花園的時候,蘇應麒一眼就認出了月光下躺在地上的消瘦人兒。
心疼的把毫無血色的人小心翼翼的抱進懷裡,雖然氣息微弱,只要有氣在就好。順著散亂的青絲,兩年前藥蘆裡的那一幕頻頻在腦海裡上演,思念的人就在眼前,可觸碰到的身體卻好涼,彷彿此刻命懸一線的人是自己,心被揪的無法呼吸。
“在那裡。”
蘇應麒順著人聲看去,殺千刀的刺客,居然把本少爺的心肝嚇成這樣,你最好別落在本少爺手裡,不然有你好受的!
咬牙切齒的詛咒還沒腹誹完,蘇應麒看著亭子上方正以肉眼難以估量的速度過招的兩人,傻眼了。
翻飛猶如蝴蝶的衣袂,靈動如蛇的軟劍,以及月色下調皮的琥珀色瞳仁,不是何洛雲是誰?
蘇應麒是見識過何洛雲的武功,可是他從沒把文弱優雅的美人和楚大帥哥這樣一眼就知道是高手的武林中人相提並論過,畢竟兩個人無論從哪一點來看都不是一個型別的,沒有可比性。
何洛雲的劍法講求以柔克剛,他使用的軟劍亦是配合他的劍法而選;而楚懷風的那柄素白寶劍招式凌厲,剛強有勁,連風都輕而易舉的被劈開。
每一劍刺出去的時候,蘇應麒的太陽穴都跟著通通亂跳,生怕何洛雲纖細的手腕擋不住這攻勢猛烈的劍氣。
然而劍風迥異的兩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劍法乾淨利落,講究實用,沒有任何花哨之處,絲毫不拖泥帶水,這也正是讓蘇應麒大聲連連喊停的原因,這樣下去非得兩敗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