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了無不暗自咧嘴,是你不肯身先士卒,又是你先提出要向大本營請求援兵的,如今卻來個豬八戒倒打一耙,賴我們不努力不拼命。心裡雖然有氣,卻不好開口反駁,畢竟人家是代理幫主,好歹也得給他留點面子。
申屠華低頭道:“少幫主教訓得是,屬下願為先鋒,將我幫大旗最先插上三垣宮!”見樓青峰點頭,官應震也拱手請纓:“少幫主,不才願隨申屠兄為敢死先鋒,為我幫爭光揚威!”
樓青峰臉色一霽:“好,二位勇氣可嘉,本幫主就命你二人,率領三十名本部人馬,到前面替換閔中慶、喬英甲他們。”
申屠華、官應震二人率隊剛走,範高詠從後面上來低聲說道:“樓兄,蒲大彪堂主傷重不治,已經歸天,另外申屠剛副堂主所中毒煙,沒有解藥,既便保住性命,武功怕是已經無法恢復了。”四目相交,傳遞著外人難以體味的隱諱含義,樓少幫主的嘴角,綻出一抹別人難以察覺的微笑。
再說閔、喬二人督眾乘勝上衝了三里多遠,原以為能一鼓作氣,直搗黃龍,哪知在一堵石嶂下遭到大石、巨木、轟天雷的猛烈打擊,申屠華、官應震趕到,合兵再攻,仍是無法破敵。
原來,坐陣中央的仙機居士皇甫輝,接到東路危急的訊息、急派鬥、牛二宿帶三十名援兵趕來,在石嶂設防,房星宿收拾殘眾,和鬥、牛二星會合,不再出陣,只用弩箭、滾木擂石,憑險而守。這樣,東路戰場重又陷入僵持狀態。
第38章 無情有情
俠義道的營地就在眼前,畢士英甩了甩頭,似乎要把胸中的鬱悶和不快拋開,振作精神,向前走去。暗樁伏哨已認得他,所以一路上暢行無阻,步入中央大帳,本打算向齊元朗覆命,卻瞧見裡面圍著一群人,其中有齊元朗、獨孤儀、練伯威等人,再看地下獸皮上躺著一位道人,血浸衣襟,一時認不出是誰。
旁邊蹲著武當派的鐵松道長,手執垂危道人的手,神情悲慼,傾聽著傷者微弱的話音:“鐵兄,小弟無能,只收拾了符賊的兩個爪牙沒能給桑大哥報仇無顏見他於地下”
一名三十來歲的道士眼中噙淚,哽咽著代他說道:“師父他宰了白虎七宿中的老三、老四,指名與符老賊決鬥,開始還佔著上風,可後來,就遭了姓符的毒手”
受傷道人抓緊鐵松子的手,注目片刻,凝聚了最後的力氣道:“鐵兄,我們寒山門的骨幹已經喪失殆盡,算是完了,但我不後悔,沒有桑大哥,七年前就沒有寒山派了。”
“原來是武當寒山派的掌門人鄺道長。”畢士英終於記了起來,好象是飛雲堡主的朋友。
鄺寒山顫抖的手,從腰間摘下一把大鑰匙,塞到鐵松子道人的手中:“鐵兄,我派的內功心法、兵刃圖譜,和所有積蓄都在我床下的暗櫃裡,此戰結束後,就把廣靖、廣宇他們”急促的喘了口氣,擠出最後幾個字:“收入你們鐵松門吧!”
“不,鄺老弟,不可以!你的傷還能好,你的弟子我會照顧的,寒山派不能倒!”鐵松子動情的安慰道。鄺寒山還想說什麼,已是力不從心,兩顆英雄淚滑下面頰,頭歪向一邊。
“鄺老弟”“師父”鐵松子和道士廣靖悲聲呼喊,撫屍痛哭。
畢士英的心亦被哀傷浸蝕,默默地走出帳外,忽的想到:要是宗相大師的調停能夠成功的話,這種事不就不會發生了嗎?東南山谷中的累累陣屍,另外幾路的情景也可想而知,這麼多武林精英,刻苦修煉了十年、二十年、乃至三十幾年,就在這短短的一個上午,便斷送在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他們又得到了什麼?只有給還活著的人壓上更加深重的仇恨,驅使著這些人繼續去拼命,步他們的後塵。
難道說把三垣宮剷除了,江湖上就不再有邪惡,不再有仇怨了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回首過往經歷,東海派崔圖、血手會柏震的苦苦追殺,錦衣衛、東廠的橫行霸道,濫殺無辜,絕不會因為三垣宮的覆滅而停止。還要有多少次的血腥廝殺,結局又會怎樣?年輕人閉上了雙眼,思緒陷入了困惑和迷惘,難道習武之人,一生註定擺脫不了被人殺亦或去殺人的命運嗎?他不願,也不敢想下去。這時,一隻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頭,睜眼一看,連忙抱拳施禮:“齊前輩。”
“畢少俠,辛苦了,東路的情況如何?”齊元朗的臉上掛著勉強的笑意,聽罷畢士英的簡略敘述,頜首讚許道:“要是東邊能進展順利就好了,這其中賢侄的功勞絕不可沒。這樣吧,我這就帶你到後邊,吃一些東西,休息一下。我與鐵松道長也要去前面參戰,等我們走後,你再動身,由此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