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剛剛成年的雄鷹,嘴尖銳而彎曲,披一襲鐵灰色毛羽,帶有利鉤的趾蒼勁有力,但它的腿卻被一條鐵鏈拴住。
當熬鷹人到一隻成年雄鷹之後,就會在鷹的周圍布上繩網,繩網的外面擺放著鮮嫩的羊肉和清水。
蒼鷹對此不屑一顧,它表現出暴烈悍野的氣質,兩隻虯勁的鷹不停地撓,將鐵鏈嘩嘩抖動,口中發出一陣陣悲憤蒼涼的唳嘯。面對冷笑的熬鷹人,雄鷹憤怒地一次次向他撲擊,但一次一次都被鐵鏈拽回,重重地摔倒在地。徒勞地撲擊中,鷹的體力一點點耗去。
雄鷹的兩隻眼血紅,怒視著不懷好意的獵手。獵手的眼睛也是血紅的,和鷹對峙著。
當雄鷹飢餓的時候,熬鷹人會殷勤地將羊羔肉捧到它眼前。雄鷹兇猛地撐開門扇般的翅膀向獵手撲去,獵手急忙躲閃,但還是被鷹鼓起的勁風掃了個趔趄。
雄鷹對鮮嫩的羊肉置之不理,只用喙去啄擊束縛自己的鐵鏈,直到鷹喙鮮血淋漓,一點點滴下來。
一天又一天的煎熬與對峙,一天又一天的不甘與反抗,雄鷹的嘴已經結滿黑硬的血痂,淤血甚至堵塞了鼻孔;眼中集結的怒氣消散殆盡,疲弱的身軀彷彿再也拖不動沉重的鐵鏈,蘊滿黃金般光澤的眼睛不時半眯,似隨時都會睡去。
熬鷹人用棍子不停地撩撥天夜不能安睡的雄鷹,看著它失去銳氣的憤怒,聽著它失去威懾,多了悲傷與無奈的暗啞聲音它的體力與意志都瀕臨崩潰。
當夜晚再次降臨,周圍響起陣陣野獸嗥叫的時候。雄鷹攏緊身上的毛羽,將身體畏畏縮縮移向火堆,它感到自己的孤獨無助,身上開始有了明顯的戰慄,鷹眼裡閃過一絲乞憐。
熬鷹人走進去把鷹抱入懷中,撫摸鷹的頭部。雄鷹不再掙扎啄擊,任獵人的手指從頭頂滑下,順著修長的脖頸,撫摸到寬闊的背脊。
它開始馴服地舒展開身體,眼睛裡透出溫和與順從的光。這時獵人再將鮮嫩的羊肉託上掌心,鷹迅速地一塊塊叨入口中。
一隻獵鷹熬成了,一個桀傲自由的靈魂從此消失……
真正的雄鷹永遠都是自由翱翔的,被收服的獵鷹只是獵鷹,與雄鷹天差萬別。
殘暴馬庫斯就是一隻翱翔的雄鷹,朱可夫反覆嘗試把他熬成獵鷹,可惜終究無法實現。世界格鬥之王會是屈服的?不,絕對不會是屈服的!
他們之間只是交易,因為朱可夫沒有收服馬庫斯的能力。他老了,已經無力以繼,熬不了鷹了。
康巴之內,蕭援朝盤膝坐在李顯面前,凝視對方的雙眼。
李顯同樣盤膝而坐,面對蕭援朝。
這是在康巴聖殿的最頂層,而康巴在外界人口中的聖殿,其實就是那個四層八角樓。歷經風霜,滄桑滿布,依舊佇立在那裡的古樸木質八角樓。
“這裡不是聖殿,更不神聖,只是能讓人靜下來的地方罷了。”李顯微笑著衝蕭援朝道:“每一個新進來的人,都會在這裡靜一靜。有的人需要在一層靜一靜,有的人需要在二層靜一靜,樓層不同,效果是一樣的。只是外面的人把這裡傳的太神奇了,說這裡是聖殿,說這裡是強者之塔,呵呵。”
蕭援朝靜靜傾聽,感受這裡的安靜。
“感謝你能幫助康巴,你清楚,我也清楚,這可能是生命的代價。但是我無法向你承諾什麼,這將是康巴欠你的。”李顯說道。
“不是欠我的,而是欠我的祖國的。”蕭援朝衝李顯道:“記住,我的身份是中國職業軍人,我代表中國來幫助你們康巴,所以你們欠的是中國的!”
“有區別嗎?”李顯苦笑。
在他心裡欠誰的已經沒有區別了,總之他們欠了。能把康巴領導到現在這種地步是他的無能,可再無能,也不能讓康巴消失。
“有區別,很大的區別。”蕭援朝微微一笑道:“我希望我的祖國更好,所以康巴欠我的祖國遠比欠我要好的多。”
這就是最大的區別,深入康巴,蕭援朝才明白康巴的實力有多恐怖;融入康巴,才知道特甲類部隊為什麼要跟康巴達成合作。
或許康巴只是一個小小的隱匿山村,但是它隱在的力量真的非常恐怖。可以這麼說,只要康巴向任何國家動動嘴,就有人願意為他們擺平來自朱可夫訓練營的威脅。
因為康巴擁有強悍無比的造血功能,他們可以培養出最好的高原武士,可以訓練出強悍無比的職業軍人,還能為世界上任何所需要的人教出最優秀的保鏢。
但是康巴不肯張嘴,他們不想跟任何國家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