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個男人的聲音。
楊汝眉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剛才明明是一個人都沒有的,那麼現在,離自己不遠的那聲嘆息是誰發出的?
驚恐之中,她一下子將手電筒掉到了地上。
周圍的一切彷彿在瞬間陷入了黑暗,唯有走廊內那昏暗得幾乎不存在的一絲燈光在她的眼前恍恍惚惚地晃悠著。
是誰?誰在那裡?楊汝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把揹包的拉索拉開,將手伸進了口袋,握住了書包裡的解剖刀。
“你是誰!”伴隨著一聲驚恐的尖叫,楊汝眉感到自己似乎觸碰到了一個軟綿綿的肉體。她立刻條件反射地將早已那在手上的解剖刀紮了進去。
“啊”一聲虛脫般的叫聲傳入她的耳膜,緊接著,楊汝眉的手立刻被一種黏呼呼的液體所浸泡,那個人緩緩地跪倒在了地上,與此同時,一陣微弱的光刺痛了楊汝眉脆弱的角膜。
半晌,楊汝眉的視覺神經才剛剛接受了這突如其來的光芒,她放下遮擋在面前的手,朝著已經跪地的人影望去。
“怎麼是你?!”只見一個大男孩呲牙咧嘴地跪在地上,手捂著左臂,鮮血正如噴泉一般往外汩汩地流著。他,正是楊汝眉上次遇到的那位走錯廁所的男生。
“你你在這裡”那男生抬起頭來,眼神裡似乎並無一絲責怪:“呵呵,沒想到你警惕性還蠻高的嗎。”他看了看自己的傷口,自嘲般地說道。
“對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楊汝眉愧疚得恨不得受傷的人是自己。
“呵呵,你怎麼會隨身帶著解剖刀的,真強啊。”
“我我是學刑偵系法醫的所以,都比較喜歡帶一把平時防身”楊汝眉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看來你是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呃”
“哎呀,你傷得很嚴重嗎?我給你包紮一下吧?”楊汝眉立刻拉開自己書包的拉鍊,但隨即又有些無奈地道:“今天沒帶醫藥箱”
“算了沒事,就這麼小的一點傷,我自己回家處理就好了。”男生故作輕鬆地說,可剛往前走了兩步就再次疼得彎下腰來。
楊汝眉立刻上前扶住他:“我的家離學校不算很遠,要不去包紮一下吧?”
“這這不太好吧。”男生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
“沒事的,你的傷比較重要,還是趕快跟我去包紮吧。”看著不斷湧出的新鮮血液,楊汝眉有些著急了,她不由分說,拉起那男生,就外跑去。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計程車車上,那位男生還不忘跟楊汝眉扯家常。
“楊汝眉。”她看了那男生一眼,思考了片刻,道:“你叫林睿峰?”
“哇,沒想到我還挺幸運的,居然能被你這麼個冷麵公主記住。”林睿峰嬉皮笑臉道:“不過,你以前難道都沒聽說過我嗎?”
楊汝眉搖了搖頭,但又馬上點了點頭:“好像聽過,但是是幹什麼的,忘了。”
林睿峰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沮喪的神情:“不會吧像我這麼出名的人”
“好了,到了,快下車吧。”計程車不知不覺地已經停在了楊汝眉家樓下。她開啟車門,把林睿峰先“攆”下了車,自己掏出錢包,準備付車錢。
可就在這時,楊汝眉的神情由焦急變為了尷尬。
錢包裡空空如也,零零散散的幾張小票如何能付得起昂貴的車費?都怪自己太過心急,這才忘了身上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錢。因為自己平時是從不打車的,今天由於情況比較特殊,楊汝眉的心裡光想著趕快回家給林睿峰包紮傷口,於是跑上大街後不假思索地就叫了輛計程車。
現在該怎麼辦?
正在楊汝眉躊躇之際,一隻拿著五十元大鈔的手,伸到了司機面前。
那是一雙多麼好看的手。健康的古銅色,但卻十分細膩的面板,手的形狀如同雕塑般完美。
難以想像,那是一雙男人的手。
林睿峰拿回了找零,便若無其事地對車上還在發窘的楊汝眉說:“快下車吧,你剛才不是還在著急嗎?”
“啊?哦。”楊汝眉有些不太自然地下了車。
“你平時從不打車回家的吧?”到了樓道內,林睿峰忽然問。
“對對啊,你怎麼知道?”楊汝眉有些驚訝。
“呵呵,這還不簡單,如果平時你經常打車回家的話,那為什麼錢包裡會不準備好足夠的錢呢。”林睿峰說出了自己的推理。
“嗯算你說對了。”楊汝眉的表情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