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飄絮只是勸解道:“主公不必擔心,臣看得出來,關將軍是忠君愛國的,他所怒者,不過是怕臣蠱惑主公耳。此次劫糧之舉,必成,必勝。”
燕王問道:“真的不用孤助你?”
風飄絮:“主公放寬心
便是。”那澄澈的眸子中閃露著自信的鋒芒,就像天上璀璨的明星,讓他不由得放寬了心,卻不知,此時在他身邊的那個人腦子正飛快地轉動著,思量著明日的事宜
☆、解鈴還須繫鈴人 穿腸毒藥入心扉
風依舊是那般深入骨髓的冷冽,呼嘯著帶起為數不多的落葉,光禿禿的樹幹上,幾隻寒鴉彷彿也沒了力氣,軟弱的啼鳴並未引起任何一人的注目。
離中軍大帳較遠的,是燕軍的糧營,守衛的將領抬著慵懶的眸子,一雙無神的眼睛四下打量著,手中猶拿著酒瓶,原本壯健的臉上泛起深深的紅暈。風飄絮緩步走上來,腳下滿是扔得極凌亂的酒罈,濃郁的酒氣令風飄絮有些窒息之感,她看著頹然的將領,趁他不備,把一碗醒酒湯生生灌進去,他吃了一驚,隨即那醒酒湯的威力讓他從大醉中清醒過來,豹子般鋒利的目光向風飄絮射來,讓人不敢正視,半晌,他淡淡地開口了:“你這個女人,還真是厲害。”
風飄絮將腳邊的酒罈踢到一邊,清冷的目光直直地逼向關子義,“將軍不該沉淪在這穿腸毒藥之中,該好好看守糧營,以防趙軍來襲。”
關子義揉了揉還有些發暈的頭腦,“你憑什麼指責我?”風飄絮堅定道:“就憑我對國家的忠心,我和將軍共事一主,理當為主效命,將軍不該如此墮落。”
關子義疑惑地望向眼前這個讓他鄙視的女子,但從那清澈的眼眸中找不到一絲虛假,“你蠱惑主公,將我遠調,分明是想架空主公。現在居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恬不知恥。”
風飄絮始終沒有一絲怨忿,只是平靜地對關子義道:“將軍怎樣說我都可以,只是目前趙軍堅守不出,我想請將軍去玉芝山劫趙軍的糧草大營。”
關 子義輕蔑地瞥了風飄絮一眼,“我憑什麼相信你?”她從袖中拿出一份軍令狀,“這是我所簽署的軍令狀,如今交給將軍,如果將軍按我所言不能成功的話,就請將軍把此份軍令狀帶給主公,我甘願受罰。”關子義微微皺皺眉頭,有些不相信地看著她,“那你無故冒犯我一事,如何算賬?”
“待將軍回來後,任憑處置。”
“不行,我現在就要兌現。”銳利的目光中,不帶一絲感情,甚至還有仇視。風飄絮仍然沒有理會,“將軍先聽我說劫糧的計劃,再算賬不遲。”
隨即從袖子中抽出玉芝山的地圖,纖細的手指在上面比劃著,“將軍請看,通往玉芝山的各條通道都有士卒把守,只有西南一闋守軍甚少,那裡的地勢險峻,將軍可率軍攀上峰巔,其看守之將領曹穆整日貪杯好飲,將軍可扮作趙軍軍隊,只說是奉趙恬之命來此增援,衣服我已命軍中準備妥當,將軍但教軍士們去取便是,將軍可在他邀請將軍時趁其不備,將其拿下,並戰勝其他兵士,然後焚燒燼糧草。”關子義微微有些驚異她能想出如此方略,但面上還是淡淡的:“行,就按你的方法試試
,現在可以了吧?”
風飄絮問道:“將軍想要如何呢?”
關子義指著旁邊的酒罈道:“其實也不會太難,你把那半壇酒喝了,這事就算了了。”她有一些驚懼,那酒彷彿是毒藥一般,她不敢去看,也不敢去想,“將軍可否換個方式,在下實在不能飲酒。”
關子義沒有注目她臉上的驚懼,只是算定她必是不敢的,他只想看她窘迫的樣子,是有多好笑,“不行,若是不喝,就是沒有誠意。”她的眼睛中先是驚異,隨後轉為不可動搖的堅定。隨即端起那罈子,拼命往自己嗓子裡灌去,辛辣的液體如河水決堤一般湧進她的喉嚨,喝的有些咳嗆,極力想吐出來,卻還是拼命忍住,用下一注液體來抑制這極大的苦痛。
她不停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能讓主公為難,不過是半壇酒,喝了就過去了,隨著最後一滴液體灌進去時,她的臉已漲得通紅,眼裡佈滿血絲,酒罈一下子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拼盡最後一點力氣說:“子義將軍,可以了吧,如果可以了,就速速安排劫糧事宜吧。必要在十天內完成,十天後有大雪,那時山道險峻,勝負便未可知了。”
關子義沒有再看她,他幾乎不敢直視她的眼睛,生怕一看就會被吸噬進去,又驚異於一個女子怎會有如此的毅力,不再多想,匆匆去了。
關子義走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