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牌被霧靄籠罩著,依稀可見稜角分明的刻痕,特用檀木製作的牌位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上書“燕國軍師風飄絮之位”,字型娟秀流暢,是燕王親手刻成,凝結了數不清的心血。
燕王祭奠後,雲琮率一眾文官,軒轅寒靖領一眾武將依次祭奠,整個過程肅穆而莊重,整個營寨彷彿死寂一般,直到眾文武祭奠完畢,燕王洪亮的聲音劃破天際,也打破了一直以來的沉寂,“我大軍自出王城以來,連續攻城拔寨,跨過長江天塹,戰績累累,在勝利即將到來之時,軍師風飄絮卻先行離開,但孤相信,她的英靈在天上護佑著我軍將士,護佑我軍將士為百姓開創一個太平天下!”
下面全部身著白甲計程車卒倍感鼓舞,與軒轅寒靖等武將一齊喊著:“為軍師報仇!為百姓開創太平天下!”嘹亮的喊聲衝破天宇,如一道霹靂的閃電威嚇了整個世界。
燕軍浩浩蕩蕩行至江城,遠遠望見如奔騰的白色浪花,奔騰著,呼喊著。待到達城關時,卻看見一頭顱高高懸掛在城門前,血液已經凝固,在城下仍可清晰地看見濃重的血影,與慘白的城牆形成鮮明的對比,那頭顱上的表情十分平靜,雖失了血色,卻仍帶帝王氣質,只是一雙眸子依舊圓睜,似是有些不甘心。燕王看著這頭顱,從心底生出一股憐憫,畢竟同為王者,而且在齊國的柔軟記憶此刻如奔騰不息的河流湧出來,但這種情感持續不過一刻鐘,便被父母之仇,兄弟之恨,更為風飄絮之死所取代,他面上的柔軟表情一剎那全部化為不可融化的冷冽。
幾個齊國軍士將門開啟,迎燕王入城,慕容昭不禁困惑了,便向他們詢問,“齊王的頭顱是何人所掛?”那軍士恭敬地答道:“齊王昨夜箭瘡迸裂,臨終前託付幾位將軍將他的頭顱懸於城門之上。”
燕王有些許觸動,細微的表情一下子投入幽深的湖水中,頓時又轉為平靜,“那城內的臣子呢?”“管大夫奉齊王之命避世隱居,幾位將軍亦解甲歸田。”
燕王痛苦地閉了眼睛,在心中嘆道:為何不能為我所用?燕軍如一條長長的雪白巨蟒,緩慢地蠕動著身子,開進江城。隨後燕王命軍士將齊王的頭顱從城門上取下,與身體縫接後,以國禮埋葬於齊國陵墓。史文俊聞得此訊息後,亦在軍營中咬舌自盡。
未過半年,燕軍連下齊七十二城,並平定所有叛亂。
燕王登位九五之時,燕王
宮並未再有過多的修繕,只是更名為朝天閣,燕王也並未擴充宮廷,只是為綿延後嗣而選一品行良善,端莊大方之人為皇后。這一生節儉處事的帝王,以自身為表率使得燕國上下行簡樸之風,國家亦在這股風氣的帶領下繁榮昌盛。
這一日,經禮儀官選定上佳時辰,慕容昭在眾臣的簇擁下前往朝天閣,他身著繡著金龍的帝王服飾,十二道長長的流冕垂下來,遮住了人們窺視他的目光,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把帝王的威嚴和臣子的恭敬深深阻擋了,進入朝天閣後,他將佩劍置於龍座旁的楠木架上,接受眾臣跪拜,“叩見陛下!”長長的呼喊聲傳到了朝天閣外,一眾百姓在外窺望,熱切地盼望見見燕王登基後的樣子,卻只看見一個模糊的光影。
“眾卿平身。”聲音中隱隱帶著帝王的威嚴,彷彿向人宣誓,他要承擔起這個偌大的國家。燕王征戰七年,平定天下,獲取無數金銀財帛,除照拂百姓,和一應國家大事所需的費用外,今日也用一部分來賞賜臣子。
內侍捧著禮單上來,長而尖細的聲音迴盪在整個朝天閣內,“封雲琮為丞相,東鄉侯,賜三千貫;李菁逸為國師,西平侯,賜三千貫;劉敬之為上卿,賜兩千貫;秦懷遠為司寇,賜一千五百貫。軒轅寒靖為大將軍,賜三千貫;關子義為安遠將軍,賜兩千貫;艾英為綏遠將軍,賜兩千貫,葉翎羽為車騎將軍,賜兩千貫,熊瑛為平西將軍,賜一千貫,凌震為靖南將軍,賜一千貫;周謹為羽林軍校尉,賜五百貫。”“謝陛下!”“另追封軍師風飄絮為清漣郡主,大赦天下,改年號為太康。”
這個國家的崛起建立在無數的屍身與血肉之上,她渴望新生,渴望成長,她揹負著那麼多人美好的理想,追求崇高,偉大。她也許終將覆滅,僅僅留下一座廢墟,一處讓人們追憶的遺址,但她今天的屹立將永遠印刻在歷史的長河中,永不覆滅。
易水緩緩流淌著,潺潺的水聲如同永遠也唱不完的哀歌,和著冰冷的秋風,再奏上一曲淒涼絕頂的《易水寒》。易水河畔有一座墳冢,以青石為底,打磨得極光滑,素淡的顏色同那人的心靈一般純淨,上書“清漣郡主風飄絮”七字,字型輕靈秀逸,是高手匠人雕刻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