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無意的一路走來,他自以為事情的發生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內,直到那個悶熱的早晨,去會議室的路上,跟隨了他六年的特助傑克,快速的報告著新的一天所有的事項,說到最後,他眼裡含著狡黠的笑,語氣中帶了些別樣的輕鬆“您定的花束已經在凌晨時分空運抵達,禮物也包裝好了,燭光晚餐您要定在盛開麼?” 陳遇白猛的停下腳步。嚇了傑克一跳,“把花束和禮物送到琳達那裡去,晚餐取消。”沉思了半晌,陳遇白維持了一早的隱隱笑意淡去,冷冷的吩咐傑克。
“啊?”傑克吃驚,這些不是準備給今天畢業的小秘書的特別驚喜麼?他還以為老闆這次是真對那個好玩的小秘書上心了呢,怎麼這麼快又找琳達洩火了?
“告訴琳達,晚上去我那裡等我。”說完陳遇白推門進會議室,力道有些暴躁。
他的人生只能由他一人完全控制,安小離,這個他絕對不可能娶的女人,怎麼可以為她花那麼多的心思? 越陷越深的道理,陳遇白懂,所以他決定,抽身而退。
一進門琳達就撲了上來,頭髮溼淋淋的,散發著淋浴後清香的玲瓏身體,裹在一件純白色的浴袍裡。臉上的笑又甜又清純,看著陳遇白時眼神很熱。
“你好久好久好久——很多個好久都沒想到人家了!”琳達拖著長長的尾音嬌軟的抱怨,無尾熊一樣的掛在他身上。
“不過花真漂亮!那套泰迪熊也好可愛哦!”女孩主動送上紅唇,陳遇白卻冷漠的一偏頭,讓了開來,琳達在他臉頰上溼溼的親了一口,撅嘴撒嬌:“討厭!” 陳遇白的表情越發冷。
從打定主意不去安小離的畢業方式開始,他的心就一直有些墜墜的慌,那個小傻子,看到小五過去陪著秦桑,是不是又要彆著臉皺眉了,會不會在拍照時,東張西望的找,希望他能趕到?
或者。。。。。。現在去還來得及?
“你在想什麼呀?”琳達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問。她能感覺出來,陳遇白變了。他眼裡一貫的冰山,好像被誰撞去了一個角。
手機滴答一聲響,陳遇白回神,掏出來一看,是一條彩信,小傻子被三五個看上去喝多了的男生圍著,一隻爪子兩隻爪子通通搭在她肩上,她笑的齜牙咧嘴,看的他心口一陣憋悶。秦桑那個一肚子壞水的女人,輕描淡寫的跟了一行字在後面,“恰同學少年”。
“我先去洗澡。”他惱怒,“啪”一聲合上了手機,聲音有些緊繃。
熱水刷刷的衝下來,陳遇白卻覺得渾身的肌肉還是硬實僵硬著,匆匆的沖洗了一下就出來,琳達還在裡間的浴室裡。他斜斜的倚在床上,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心頭有些亂。
直到安小離的電話打來,那個瞬間,他聽見什麼東西輕微的斷裂聲,而後他心裡一鬆。
“小白?”安小離輕輕的兩個字,他心裡最後的那點掙扎的念頭全部都煙消雲散。
“等我。”他迫不及待的出門。
在路上時,他打電話給傑克。下了班的傑克調侃他:“要是琳達問我你對她哪裡不滿意呢?”
“這種事情還需要我教你?”遇到一個紅燈,陳遇白盯著倒數的秒數,不耐煩的說。
“那我就說,你終於感悟了愛情的真諦,所以要結束一切的不正當男女關係。”傑克呵呵的笑。
陳遇白無聲無息的掐了電話。
不是每個人都願意隨愛情這種嬌貴的東西的,陳遇白這樣的人尤其不願意。
可是他現在越來越懷疑。若是換了他是梁飛凡,安小離是那個寵妃的話,他大概可能也許,也是會拿出全世界來換她展顏一笑的。
在五個兄弟裡面,最早洞悉顧煙是災害的人,是他陳遇白。看出容巖和小四之間貓膩的,也是他陳遇白。李微然曾經問過他為什麼,他回答說,縱容。
一個男人如果願意縱容一個女人,那麼肯定是與愛有關。
於是,那個晨光美好的清晨,小傻子定定的盯了他半晌,自以為輕手輕腳的掏出手機時,他沒有睜開眼阻止她。
他其實挺願意看著她發傻的,每次她傻傻的偷樂,他就覺得心裡很甜。
她輕輕的把頭湊過來,和他靠在一起,拍照的輕微“咔嚓”聲響起,他有些想笑。耳邊聽著她嘀咕,他勾起了嘴色,再一次“咔嚓”聲後,她笑的身體微微直顫。
後來,無意間看到照片被她設定成來電影象。那時她在看電視,她默默的握著她的手機,站在她身後,清清楚楚的聽到了某物怦然而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