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認真吃飯的林若若,想起剛剛她問的話,立馬一口應了下來:“好的,有空有空,我馬上來!”
部長臉上笑開了花,連聲說好。許棠可是總監親自請的假,完全可以推脫,卻能這麼賣他面子真的是個敬業的好員工。部門早會的時候,得好好誇獎一下。
若若舀了一勺飯吃進嘴裡,用眼神無聲的詢問她:“怎麼了?”
“公司有客戶來了,剛好是我負責的,我必須馬上趕去一趟。”
林若若點了點頭:“去吧,工作重要,我已經好很多了。”
許棠剛走不久,例行檢查的醫生幫她量了體溫,換了背上傷口的藥,說道:“你已經好很多了,只要注意點傷口別碰水,按時換藥。可以的話,明天或者後天就可以出院了。”
林若若想了一下,輕輕點點頭:“我知道了。”
醫生“嗯”了一聲走了出去,她坐在*上慢慢的穿上衣服。這些藥膏塗上去涼颼颼的,還有一點疼,尤其是剛上好藥的時候,她都要趴著睡,以免碰到傷口。
醫生走出去的時候順便虛掩著的門,被陸言恆一手大力推開。
林若若抬起頭,聽見聲響,她轉頭看了過來。
有些人,無論你再怎麼想要忘記,暗自發誓要如何忘記,都會在看見他的那一眼,把所有的統統拋到腦後。
於是滿眼只有他。
林若若忘記了要怎麼動作,又呆又愣的看著陸言恆,一步步的朝她走來。
他還是那樣,一點沒變,俊美如斯,只是眉眼間的怒氣,是為的什麼呢?
她輕輕的動了動嘴唇,一句話在嘴裡翻來覆去,快要被她嚼爛,才說出口:“陸言恆,你來做什麼呢?”
就是這樣的語氣,淡淡的,帶著點鼻音,屬於她的聲音。
陸言恆走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我倒是想問問,你想做什麼?”
被迫的看著那張臉,她喉嚨一梗:“我什麼也沒做。”
“若若,”他彎下腰和她平視,“你是希望,我內疚一輩子對不對?你想,用這種方法,讓我記得你,是不是?”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為什麼不接受那份合同?”
林若若翹了翹嘴角,和他直視:“哦,你說什麼,我就都得照做。你拿出離婚協議書,我就得聽你的話,簽字走人;現在你於心不安了,想補償我,好讓你自己心裡好受點,又拿出什麼股份轉讓合同來,讓我同意。這一次,我必須要答應嗎?”
下巴上的力道驟然收緊,讓她的呼吸也跟著一滯。
“你一直在恨我。”陸言恆的聲音一沉。
“我不恨你,”她指了指平坦的小腹,“他恨你。”
陸言恆,我不恨你。真的。甚至,我依然愛你如同往常。但是,我恨這個孩子的爸爸。
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重重的,帶著他的味道,兩個人之間近在咫尺。
“若若,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方法來讓我放不下你。”
陸言恆的語氣帶了點點的憂傷,有點沙啞,因為這樣面對面的距離,更加顯得傷感。一句話,它到底有幾個意思?
“陸言恆你”
他滿腔的怒氣在看見那雙盈盈秋水般的眼睛後,一瞬間化作虛無。他有什麼資格再來找她,再來質問她,還生這麼大的氣呢?五年前的開始,和五年後的結束,都是他一手促成,一手,將她傷成這個樣子。
她該恨他的。
應該的。
他鬆開手,直起身體,淡淡的看了一眼林若若身上的衣服:“傷口好了嗎?”
她先是茫然了一下,然後順著他的目光低頭一看,病服上沾了點點藥漬。這麼說來,剛剛自己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和他在說話了?一想到剛才的場景,她的手都有些抖,費了不少時間才把晃過神來。
“合同我會再讓李秘書送來的。”陸言恆看著她,開口說道。
“我不要。”
林若若被子往上提了提,蓋住肩膀以下的地方,沒有打理的頭髮胡亂的纏在肩上,有些鑽進了脖子裡,有些癢,她伸手把頭髮撩了出來,挽在耳後。
“你”
“陸言恆,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好嗎?你的錢我不想要,離婚的時候你說過別墅歸我了。如果我收下那棟別墅,你能心安理得的話,那我答應你這個條件。一棟別墅做為分手費,很值了。從此以後,再不相欠。”
“原來你都不想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