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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部分

起初以為是胭脂,但指尖沾了一點放到鼻前嗅了嗅,卻又發現不是除非景縱邢藏私,否則這畫該是在慧妃墓裡才對。

皇后用力一拍扶手呵道,“當日你就曾當著本宮的面盡說些怪力亂神無稽之事,就是為這事做鋪墊麼?本宮找來宮外得到的高僧繪了觀音普渡,你便是趁機把畫像換了,想用這畫嚇唬本宮。”

伊寒江把畫卷好,笑道,“都道平日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也不驚。皇后娘娘一直端莊賢淑,與慧妃和故淵的母妃想來也沒有什麼恩怨糾葛,這麼一幅畫又哪裡能嚇到娘娘,即便我要畫,也該畫小鬼地獄什麼的。”

何況她害人會選擇用藥,怎麼會用畫這樣風雅的手段。

皇后揚眉道,“這世上難道還真有那麼巧合的事麼?你當日才在宮門妖言惑眾說慧妃頭七會故地重遊,立馬便是出了事。”

“抓賊要拿贓,就憑那日我在宮門前說過的幾句就草草下了結論皇后娘娘也未必太過武斷。何況皇后娘娘既然是認定了畫是被人調換,那也該向凡是接觸過那幅觀音普渡的宮人一一問個清楚吧。”

“這幅丹青鬼魅邪氣。畫中的兩人竟會自發的留下血淚,底下的人哪有你的本事,你出身南蠻,邪術橫行。要賭咒一個人乃至要下咒在一幅畫像上有何難?”

皇后方才才罵她怪力亂神妖言惑眾,字字更強有力,而現在到底是誰在怪力亂神。她若是真會那種茅山法術,何必還要把詛咒施在一幅畫上。還要買來赭石、石綠硃砂顏料和畫紙花精神完成了畫作再下咒,不是脫褲子放屁麼,幹麼不直接將咒下在她身上。

“我自南蠻那種荒蠻之地來,可沒受過什麼詩書禮樂琴棋書畫的教導,不過是會點舞刀弄劍皮毛的野丫頭,皇后娘娘不也知道我才疏學淺,你不會認為這畫是出自我手筆吧。”

皇后看向一旁沉默的景故淵,“你畫不出來,自然有人為你操刀代筆。”

伊寒江諷笑,“娘娘有這般天馬行空的想象怎麼不想想或許真有可能是慧妃和故淵的母妃念著生前收娘娘‘關照’頗多。回來找娘娘敘舊。”

皇后嗤之以鼻,“荒謬。”

“難道皇后娘娘說我在畫上施了法這就不荒謬了麼,我要真有那本事。也該是讓故淵的母妃還魂。她與皇上伉儷情深。去世多年依舊得皇上想念眷顧。皇上是天子膽量必然比皇后娘娘好,若是得知是慧妃顯靈,或許還該不曉得是如何的欣喜若狂。”

她的一句話觸到皇后極力避忌隱晦的某個點上,但見皇后抓起一邊的琺琅香爐砸來,伊寒江袖子一揚輕易的讓那香爐改了方向。砸在硃紅的柱子上碎裂了。

皇后大失儀態,命令貼身的宮女,“給我去掌她的嘴。”伊寒江曉得皇后是早就在心裡下了結論, “請”她和景故淵來目的怕是要找機會治罪。

她倒也直接不客氣道,“皇后娘娘要掌我的嘴敢問我是犯了哪一條宮規?我也不過是就事論事,還是娘娘打算給我亂安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皇后瞪向一旁的宮女。眼珠子都要吐出來一般的猙獰,“我讓你去掌她的嘴,聽到了麼!”

那宮女屈膝道是。伊寒江嗤笑正打算那宮女若是敢狐假虎威走到她跟前揚起巴掌。她定是直接送她一腳,絕不會給皇后留顏面,大不了事情鬧大看誰成了笑話不好收場。

那宮女領了旨意離伊寒江尚且還有三四步時,一直沉默的景故淵反倒是有了動作,直接把伊寒江拉到了身後。

他的臉斯文俊秀。總是含笑帶春一樣的溫柔,然而收拾了笑容。有意的肅穆倒也散發出一種寒意叫人止步。這是他們成親這麼久來,她從未見過的一面,倒是連皇后也唬住了。

景故淵平著調子,眉頭皺成了川字,“她是湛王妃,豈是你一個小小的宮女敢教訓的,也不怕追究你大不敬之罪,出去挨板子麼。”

那宮女竟被他嚇得腿軟,跪了下去。皇后反應過來,怒道,“你這是公然的要包庇她麼!”

景故淵徐徐道,“母后可有證據證明是寒江所為?若是有,今日責罪也算是公道自在人心,若是沒有,僅僅憑著素來對寒江印象不佳就認定是她所為。傳揚了出去怕會有損皇后娘娘在後宮中的威信。”

“你不必說這般冠冕堂皇的理由。本宮記得你的畫藝超群絕倫,連皇上都連番讚譽。你當初為了幫景綿衍求情所畫的那幅圖本宮也見過,伊寒江若是想要作怪倒也不必捨近求遠。”

“母后是懷疑畫是我所畫?可派人去問三哥,是否已經將我畫的那幅送進慧妃的陵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