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沉悶。琥珀瞧了一眼,彷彿跟自己無關,又將頭別過去,耐心擦拭蘭葉,表情安然。
“胡天師,這裡就是皇后娘娘的寢宮,娘娘正在休息,你先看看這兒。”宮人湊到這個天師的面前,笑著說道。
“我先瞧瞧——”
天師反手而立,打量著眼前寬敞華麗的殿堂,如今進了宮,宮女下人沒有一個不跟他點頭行禮的,唯獨面前的兩個女子,正在擺弄著花花草草,看起來很是不把他放在眼底。
他的目光瞥向她們的身影,看了一眼,左邊的珍沫略微高挑一些,長得順眼,卻是姿色一般,倒是右邊的女子,模樣清麗靈氣,只是垂眸打量著蘭花專心的模樣,也讓人難忘。
真是他進宮見過最美的宮女了。
要說她打扮打扮,跟他說是貴妃,他也相信。他環顧四周,嘴裡唸唸有詞,一旁的宮女無不敬畏站在一旁,唯獨那個宮女,事不關己的神色平和。他的視線,似乎就被勾住了一樣,內心癢癢的。
“胡天師,娘娘叫你進去。”
宮人走出來傳了話,胡天師只能將貪婪熾熱的目光,從琥珀的身上移開,連聲諾諾,走進內室。
夜色降臨,今夜是琥珀當值,到二更天才回到自己房間。
在靜寂深夜裡,聲響顯得巨大無比,她連眸也懶得睜開,卻並非沒有留意到另一道推開門扉的聲音傳來。
床柱懸系的紅色紗帳沒有解下束繩流蘇,仰臥床上的人兒一覽無遺,白色寬鬆裡衣底下包裹著玲瓏有致的玉體,長髮如絲綢披洩在肩頭,即使她蛾眉深蹙,仍是美得祥和,美得聖潔。
一道微胖的黑影,躡手躡腳越過外堂的那道屏風,進到內室,停駐在美景不遠處,貪婪的眼光鎖住嬌軀不放。
隨著吐納而起伏的胸脯,在素衣裹覆之下呼之欲出,她側身睡著,衣襟滑開,露出一片白皙如雪的誘人景緻,黑影用力嚥了嚥唾沫,挪動腳步緩緩靠近床榻。
琥珀立刻驚醒,視線對上一雙淫穢黑瞳。
這個人,在早上見過一次,正是那個號稱法力無邊的胡天師!
“在宮裡當伺候花草的小宮女,活的很艱辛吧,不如跟了本天師,去宮外逍遙如何?!”男人雙眼冒光,雙手已然探出,想要在琥珀身上游移,全然沒注意到琥珀的眸子已充血變紅,呈現妖異恐怖的色澤。
她不說話,就是預設吧。胡天師全然沒有料到,他根本就是錯估了情緒,她並非伺候花草的可憐宮女,也沒有意識到,他可能會遭遇的一切。
如果知道,他或許冒死也不會前來。
就在他噙著粗鄙的笑意,正要動手揉捏她軟綿酥胸之際,琥珀猝然扣住他的手腕。瞠大眼,完全清醒過來,劇痛與懼怕讓他爆發逃命的力量。
“不知道我是誰就來了?”琥珀無聲冷笑,說時遲那時快,一把從枕頭下拔出尖銳利刃,深深扎入胡天師的手心,鮮血汩汩而出,他當時就大叫出聲。
他垂著還插著利刃的右手,怕極了奔走而出,琥珀沒打算輕饒他,繫好身上的衣襟,才邁開步伐,緩緩跟上去。
他踉踉蹌蹌的腳步,在長廊內搖曳,宛若風中落葉,好不容易跑到花園,他橫行過花圃,卻因為在夜色之中看不清的關係,被矮小的籬笆絆倒,恐慌之際地往前方爬,一面扯喉大嚷:“來人吶——”
琥珀依舊從容跟在他的身後,緩緩低下頭,看著他爬行的可憐模樣,蹙著眉頭,輕聲問道。
“你的手,應該很痛才對。”
胡天師已然嚇壞了,他看清楚這雙逼近自己的眼眸,卻發著紅光,宛若妖媚鬼魅一般,她對他的輕聲細語,卻更像是一種蠱惑。
話音未落,她已然生生將利刃從他的手掌心拔出,血肉分離的痛,讓胡天師連連哀嚎出聲,滿面淚痕。
她面無表情地望著他,這世上,總是有人不自量力,真是可笑。
胡天師的喊叫,很快引來幾個侍衛,他們提著燈籠照亮眼前的情景,發現這胡天師的手心已然是一個血窟窿,往外不斷冒著鮮血。而站在一旁手持利刃的人,居然是殿下身邊的姑姑。
不多久,居然還驚動了皇后。
“妖、妖怪——妖怪呀——”
胡天師由著侍衛架著身子,喉嚨發著嗚咽,宛若瘋了一樣喃喃自語,
“胡天師,你這是怎麼了?”皇后蹙著眉頭,深夜了,居然還要看到這一幕。
“宮內有妖孽,妖氣陣陣,讓皇上的龍體欠安。”胡天師這才抬起頭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