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我也曾聽你們鄭院長說過,我認為,你的臨床處置並無可置疑的地方,所以,我不懷疑你的能力。”
“可是,我自己懷疑。”陸子謙輕輕地說:“請初院長理解,我真的沒有辦法讓自己再面對那些手術檯上的病人,我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如果你覺得時間短了,我可以安排你先做其他的,比如,手術中配合醫師什麼的,但是,我的確不希望你就這麼放棄了自己。”初政長嘆一口氣。
“對不起,初院長。”陸子謙站起來,“承蒙錯愛,我想,也許我已經不適合做一個醫生。”
“小陸!”初政愛才惜才在整個醫療界都是聞名的,雖然,他並沒有親眼看到過陸子謙的手術,但那些宣傳,那些論文,包括鄭師兄對他的不吝誇獎,都無一例外地說明著這個年輕人的才華。可是,現在
“我真的不願意再上手術檯了,初院長,請您理解。”陸子謙再度垂下頭。不知是不是初政的錯覺,恍然間,他彷彿看到他的眼前水光一現。
“那好吧,小陸,我們院委會再研究下吧。”
作者有話要說:小小的鋪墊有時是必須的。很快,你們就會知道,這一章的用途。
☆、記憶(7)
直到走下院長辦公室那層樓,陸子謙才放鬆了自己緊繃的身體。順便找了個角落,倚著牆靠上去,抬起一直攏著的雙手,久久地舉在自己的眼前。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
先是右手,再是左手,不自禁地微微顫抖起來。抖動很輕微,甚至,不注意,根本無法發現。可是,就是這麼一點點的輕微抖動,在一臺需要精確到毫米甚至以下的腦外科手術中,足以讓病人喪生!
“啊”陸子謙在心中狠狠地吼了一聲,把那雙已經不怎麼聽自己指揮的手狠狠地攥緊成拳,不斷地砸在牆上。
曾經,這雙手,穩穩地抓了籃球,分分中的。
曾經,這雙手,穩穩地捏了繡花針,針針落實。
曾經,這雙手,穩穩地握了手術刀,刀刀漂亮。
可是,現在,它們不聽話了。儘管它們還和以前一樣的漂亮,白皙修長。可是,它們經常發著抖,再也不能準確投籃,現也不能精巧繡花,再也握不穩最喜歡的手術刀!
原來,這個世上,是有報應的。最該珍惜的東西,你沒有珍惜,剩下的,便只有一無所有!
陸子謙慢慢鬆開手,扶著牆,慢慢地向外挪。
也許,以前的陸子謙,是真正的,死掉了!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已是中午。辦公室沒人,靜悄悄的。他慢慢地挪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看了很久的窗外後,眼睛變得酸澀起來,很想睡一會兒。也許,睡著了,還能做個夢,夢到她,夢到那些開心的過去,也許會好一些。
他這樣想著,伸出一隻手抵了那個又有些隱隱作痛的部位,慢慢低下頭,在桌子上撲下去。
可是,他的手機就在這個當口兒響了起來。
竟然是王月!
他沒有去接,任它響了一遍又一遍,響到再也沒有聲音。他合上眼,進入了夢鄉。
“親愛的,祝賀你!”機場,梁音笛舉著一大束火紅的玫瑰,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了陸子謙一個“熊抱”。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衝專程來接他的醫院同事們做了個鬼臉。
“子謙啊,這次你能完成這個手術,並且參加全國的經驗交流會,是我們B市人民醫院的榮幸。本來,想給你接個風。不過,現在看來,可能接風宴得改個時間了。我看,你們小梁有更多的話想對你說。”鄭院長理解地衝他笑笑,揮了揮手,帶著醫院的一眾人離開了。
“今晚我們在家下館子。”梁音笛摟著他的脖子,開心地圍著他轉了個圈:“我早定好了,讓**軒的師傅做好了給我們送來。”
“音笛”
“好了,好了,別說教。你啊,就依我這一回,算是給你慶祝,也讓我解解饞。”
菜在他們回家時便送到了。梁音笛又變戲法般整成了“燭光晚宴”。
“開心吧,子謙。閉上眼睛,我還有個驚喜給你。”她笑,“睜開吧。”
一把“奧迪A4”的鑰匙靜靜地躺在他手心裡。
“這是什麼?”他的眉頭輕蹙。
“‘奧迪A4’的鑰匙啊。”梁音笛繼續笑。
“我當然知道是‘奧迪A4’的鑰匙,”陸子謙的心中莫名升起一陣煩躁:“我是問你從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