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想著,她人已穿透結界,精靈們根本不曉得她已離去,正騎著星星大玩捉迷藏,在黑暗的天空中劃上陣陣的流星雨。
☆ ☆ ☆
高立寒明早要主持一個重要的會議,正連夜的趕做資料。
這幾天,他因為不放心垢兒,顧不得晁蓋會有何想法,堅持待在醫院陪她。他可以感覺得到晁蓋的不滿,但卻仍容忍著他。
高立寒微微一笑,欽佩晁蓋的雅量。換作是他,他可不會議一個愛著他老婆的男人隨侍在左右,這會使他坐立難安。
今夜的月色明亮,也因此高立寒眼角的餘光捕捉到窗外一幕奇怪的景象。
他的辦公室有兩扇窗戶,一扇可以看見醫院內走廊上的任何動靜,另扇則可以遠眺醫院外的山巒疊翠,而現在就是這扇窗出了問題。
十五樓高的窗外,他居然看見了一綹髮絲,它像捲起來的窗簾安靜的吊在窗外。
高立寒一下子無法會意,只能呆呆的與它對峙。
不知過了多久,那髮絲突然動了動,先是往上縮了縮,又慢慢的垂下來。
在髮絲的盡頭,高立寒看到一個髻,接著是姣好的螓首,一雙無表情的冷眼,弧線優美的鼻粱,以及抿著嘴略嫌蒼白的唇。
是她。
她倒立著,從窗戶的上頭正緩緩的降下來。
這是一幅平常人看了準會嚇掉半條命的畫面。
高立寒直覺反應的馬上起身,把靠近走廊一直為她開啟的百葉窗放下來,然後才回身瞪著她。
現在她全身飄浮在窗外,兩手交纏在胸前,盤著雙腿上下晃動。
高立寒上前開啟窗戶,招手要她進來。
那女子先是往後退,見高立寒沒有敵意後,繞到旁邊,直接穿壁進入。
每次見到這一幕,高立寒總是讚歎不已,這就好比一項超高技術的魔術表演,但不是障眼法,卻是事實。
女子仍倒立著,她懸吊在天花板上,臉直視著高立寒,他伸手即可觸控到那綹髮絲。
突然,他想起蝙蝠。
“你可以轉過來嗎?”他輕問。
女子順從的翻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身,但仍維持與他平視,身子飄浮在半空中。
她一直盯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是在觀察什麼似的。
“你來索取我的承諾嗎?”他早就無所牽掛,她想什麼時候帶他走都行。
女人搖搖頭。
不是?那他可不曉得她來的目的了。
不解的,他望著她。
她仍只是盯著他。
高立寒乾脆又坐下來,不再答理她,繼續做他未完成的工作。
那女子突然把頭橫伸,仰躺在高立寒與桌子之間,但其他姿勢仍不變。
高立寒嚇了一跳,女子與他的臉距離不到五公分。
他放下筆,靠向椅背,“你找我有什麼事?”
那女子又翻身坐正對著地,高立寒現在終於知道陰魂不散的定義。
“為什麼不說話?我知道你會說話。”他語氣開始微帶凶悍。
女人像是有些怕了。她住後飄,拉遠了與高立寒之間的距離。
“你不想找我柢命,又不說你來的目的,那請你出去,不要打擾我工作。”他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女人又飄遠了些。“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兇?”她好奇的問,語氣不帶任何的感情。
高立寒被她這句話問住了。“你說什麼?”
“為什麼你對李垢兒這麼的好,情願為她犧牲,而她甚至還不曉得你為她做了什麼,可是你卻對你的債主這麼兇?”
“我愛她。”高立寒神情黯淡下來。
“愛?什麼是愛?”她向高立寒飄近。
“你不懂嗎?你到底是誰?”
“死神。”七十七號以她的工作為傲,自滿的回著。
“一原來如此。”高立寒終於明白了她為何如此無知的模樣。“難怪你不懂。”
“你敢瞧不起我?”她怒道。
“我有嗎?”高立寒根本無視她冰寒的怒氣,無聊的應著。
七十七號從來沒遇見人類敢對她如此,她真想現在就取他狗命。
忍著點,忍著點,他可是你手中的一張大王牌。她安撫自己,不要因為逞一時之快,而枉費她之前所做的許多“犧牲”。
可惡!她又氣不過,乾脆眼不見為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