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迷中。
他是個孝子,以病況來看應該會渡過難關,但高立寒今天卻覺得心緒不安,因此他在百葉窗上動了一些手腳,好讓他可以隨時看得見病房外的動靜。
等了一個晚上,他不自覺打了個盹,卻又因為心裡有事情記掛著,閤眼沒多久就醒過來。打了個阿欠,往病房望去,黑斗篷的衣角正好遁入病房內。
七十七號來了嗎?
高立寒站起來,快速的往八二三號房走去。
七十七號背對著地,並沒察覺地的到來。他看見年輕的魂魄跪著苦苦哀求七十七號放他一馬,軀體卻仍躺在床上動也不動。
高立寒明白了一件事,只因他看得見七十七號,所以連帶的她所收的魂魄他也看得見。
“你父母註定老年無子,這是宿命,你何苦再猶豫?”高立寒聽見七十七號冷冷的勸著年輕人。
“不,爸、媽太可憐了,我怎麼忍心拋下他們?”
“你與他們的緣分到此為止,不必再多說了。”
“求求你,讓我奉養他們歸西,我一定心甘情願跟你走。”
“囉咬。”七十七號手一揮,舉起勾魂鐮往那年輕人身上掃去。
高立寒突然從後面抱住她,並抓住她手上的鐮刀。
七十七號著實嚇了一跳。“你幹什麼?”回過身,她發現是高立寒,忍不住咒罵著。
“放了他吧。”高立寒低聲軟語的遊說她。
“你憑什麼?別忘了,你的命早已賣給我。”她寒著臉瞪他。
“他事母至孝,難道不能通融一下嗎?”
“死神要像你這種玩法,那冥界就別混了。放開我!”
“不要。”
“你又來了。做好你的醫生不就得了,幹嘛來砸我飯碗?”
“我覺得他不該死。”
“你覺得?哈!你到底以為你是誰?”
“我?”高立寒認真的想了想。“一個醫生吧。”
七十七號算是敗給他了。“把你的手拿開。”
“不要。”
突然,原本跪著那年輕人的魂魄往後一仰,回到他的身體裡。
“該死,你誤了我的時辰!”七十七號急跺腳,懊惱的說著。
“你在說什麼?”
“你!都是你!下次他的劫數是三十年後,你知道嗎?”
“意思是,他死不了了?”他低頭小心翼翼的望著她。
“對。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高立寒馬上放下手,走到病人身邊,確定儀器上的資料都無誤後,才又轉身面向她。“你最近為何都沒來?”
“我愛來便來。”七十七號不想理他,逕自往外飄。
高立寒跟著她出去。“你要走了嗎?”他有點失望。
“沒人拘了,留在這裡惹人嫌嗎?”她哀怨的看他一眼。
“誰討厭你?難道還有別人看得見你?”
全世界最鈍的男人大概就屬他了。七十七號心底想,又狠狠的掃他一眼,便離開三度空間。
空蕩蕩的走這隻剩高立寒一人。
他不懂,她到底哪根筋不對?
女人是全天下最奇怪的動物,除了垢兒外。
換班的時間到了,不如去瞧瞧小貝比跟垢兒吧。想到晁蓋看見他時那副無奈的嘴臉,他高興的笑了起來。
☆ ☆ ☆
晁蓋與李垢兒住在臺北市一幢高階大廈內,佔地的有一百坪,除了主臥室與相連的嬰兒房及名廳的一隅,其餘便是一大片寬敞的空間,供晁蓋平常習武健身。
而他們之所以會買這幢大廈的最頂樓——二十三樓,只因晁蓋來自宋朝,對這種高聳的大廈建築有一份神奇的喜愛,加上垢兒對住的環境並不挑剔,所以他們便買了下來。
對於高立寒的不請自來,晁蓋早已習慣。這位當初梁山泊上結義的好兄弟已經過幾世輪迴,心中卻仍獨獨鍾情於垢兒,不知他是他結義的大哥,他能拿他這位兄弟怎麼辦?
看著高立寒抱著小嬰兒,得意的表情好像他才是嬰兒的父親,晁蓋看不下去了。
每次高立寒一來,他一走得去練練功,好消消自己的火氣。
☆ ☆ ☆
七十七號寒著臉看著這一幕。
她偷偷跟著高立寒來到這裡,結果卻看到她最不想看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