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
七十七號又嘆了口氣。“亞曼,這是我的劫數嗎?”
普德德無語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
普魯德有意的迴避了七十七號詢問的眼。
“亞曼,為什麼我記不起來我是怎麼死的?”七十七號狐疑道。
普魯德仍不看她。“都已經是陳年往事了,何必再去提它?”
“你說得對,想不到我已老得忘了當年是如何的死法了。不過忘了又如何?反正就是死了,只是一具無用的軀殼罷了。”
“希望你也能把眼前的事給忘了。為了他,你不像你了。”普魯德衷心的說著。
“亞曼,謝謝你。”七十七號拍拍普魯德,“你永遠是我的好哥兒們。”
哥兒們?他真想對她大喊:我不要當你的哥兒們!但此刻除了苦笑,他又能如何?
想起那段遙遠的記憶,對他而言,清晰得彷怫昨日。他是地獄大王,特殊的身分加上當時不可一世的霸氣,他硬是一手遮天的活生生拆散了一對鴛鴦,私自把七十七號帶到冥界當死神。
從那一刻起,他不曾後悔過。不屈不撓的意志力,使他即使明知終究會失敗,仍不放棄。
以前是如此,現在是如此,未來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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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笙聖誕夜的奇蹟第七章
第七章
*宋朝崇寧年間*
普魯德是個實習死神。他是命定的王者,即將掌控地獄之邦,因此要求自己必須親自體會每一階層的工作。
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代,要收的魂魄太多了,人類愚昧的只求溫飽,對於自己的靈魂修煉早已撇在一旁。
黑暗世界裡其實也不需要這些垃圾,而這些天、地都不願收留的幽魂就只好再也為人。
那個年代,每個結界都籠罩在烏雲之內,使他們這些死神也不得不與天界交流,合力清理這些孤魂野鬼。
普魯德就在那時第一次見到小花瓣兒——現在的七十七號。
寒冬乍暖的初春,普魯德就像中國神話裡的鐘馗,能隨意穿牆遁地,遊走在三度空間中。
他的黑髮長至腰際,外型冷酷俊美,但除了將死的人有幸目睹他的面貌,對人類而言,他只是一陣輕煙,看不見也摸不著。
京城,空氣中的氣流透著濃濃的不安。可憐的人類,悲哀的混種品,枉費擁有天、地的基因,卻沒傳承高尚的格調。
民不聊生,偷拐盜騙也跟著來,他穿梭於三度空間,將所收的魂魄按其生前的業障,投生做狗或人,或萬物間的其他生物。
若他不經過那個衚衕,就不會聽到小花瓣兒的哭聲了。
然而,那也正是他劫數的開始。
為什麼會有嬰兒的哭聲?這座巨宅裹不應該會有小孩的哭聲呀!
他好奇的欲一探究竟,穿過高聳的圍牆,置身在一片花海里。
多詭異!江南三月才有的芍藥花,在這春寒料峭的北方竟然大放異彩,如同清晨奔放的精靈,爭奇鬥豔的綻放著。
嬰兒的哭聲又提醒了普魯德。他飄入巨宅,循著音源,進入一間富麗堂皇的內室。
“夫人,咱們這個女兒可是千辛萬苦求來的,年近半百卻老來得女,你應該高興才對,怎麼反倒說些喪氣話呢?”一位溫和中帶有威嚴的男人正在床頭安慰著剛生產完的女人。
兩人容貌已見歲月的洗禮,年紀果然不小了,居然還能生出小娃兒倒也稀奇。普魯德忍不住上前觀看嬰兒。
初見小花瓣兒,他無法正確的形容出自己的感覺。該死的,他為何要擁有“感覺”?那就像是自身的磁場全亂了方位,痛苦又新奇,令他不忍釋手。
她是誰?這地區是由他管轄的,根據他手上握有的資料,這對夫婦不該有小孩啊!
“老爺、夫人,外邊花園裡的芍藥花今兒個突然全開了。”婢女急急的跑進來,興奮的說著。
“別大聲嚷嚷。”那男人輕斥著。“夫人,我出去看看。”
不一會兒,那男人又皺著眉頭走了進來。“夫人,咱們家的芍藥花從沒開得像今年這般美麗,花開的時間也過早了,是不是有什麼隱喻?”
那產婦聽了倒是喜上眉梢,她愛憐的撫摸著小娃兒,“咱們的女兒說不定是花神轉生的吧?老爺,就叫她芍藥吧,小名叫小花瓣兒,你說好嗎?”
“夫人所言甚是。你瞧,小花瓣兒在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