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的外形很普通,但內部是特製的,聶跡看了一眼電話,沒有說什麼,稍停頓了一下,接了過來。
自己的車子還停在那條石徑小路上,他用遙控器開啟了車門,鑽進了車子裡,但並沒有馬上開動,兩隻手臂搭在了方向盤上,剛剛拿到的那部電話在他手裡轉來轉去,他雙眼微緊,似看非看地盯著那部電話,不自覺地又拿出了一支雪茄,叼在嘴裡點燃,一縷青煙緩緩嫋起,他沉重的眼神直接反映出了他的內心。
原本相安無事的兩種關係,在聶痕活生生的出現之後,就完全被打亂了,起碼在他的心中已經完全被打亂了。
這種心神不寧,從聶痕首先問出了冷桑清的現狀開始,就已經嚴重交錯了。
其實之前自己愛上了清兒是真實的,對大哥的愧疚感也是真實的,所以就一直沒有跟清兒表白,只想維持著這種關係,不退也不進,這樣既可以和清兒在一起,在名義上又沒有對不起大哥,雖然有些自欺欺人,但卻是一種讓自己最不痛的辦法,畢竟那個時候都以為大哥死了,在面對對清兒的感情,自己也能更加釋然一些。
可現在不同了,大哥又活了,對於他潛意識的感覺不是還沒死,是又活了。
就算是幾天前和清兒在櫻花枯林裡吵嘴了,表白了,自己還是覺得可以再恢復到之前的樣子,但現在事情發生了質的變化,他的心裡沒有底了。
儘管自己也深愛著大哥,儘管再次見到大哥的時候,心中的那份激動和興奮是從未有過的,可他不得不承認,在得知大哥還依然深愛著冷桑清的時候,那份激動和興奮驟冷了一下,心中一瞬間閃過了一絲敵意,所以才會刻意強調著清兒父母的事情,以及自己與清兒現在相處的程度。
很糾結,聶跡伸出兩隻修長的手指揉了揉眼睛,接著扭動了鑰匙,轟鳴的馬達聲響起,他低眼看著手裡的電話,鼻翼擴張,眉頭緊鎖,思索了一會,隨後把電話扔出了窗外,剛要踩動油門,他的臉上又浮現出了一陣心酸和失落的感覺,開啟車門,又小心翼翼地把電話撿了起來,然而撿起來之後他又沉默了,呼吸已經變得不均勻,再次死死盯著手中的電話,雙眼中已經蔓延出了血絲,大約過了五分鐘,他緊咬著牙,雙眼中的優柔已經轉變成了不移的堅定,順著視窗,他單臂用力一揮,遠遠地把那部電話扔了出去。
隨後踩下油門,車子緩緩開動,他拿出了自己的電話,撥通了聶深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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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和平時一樣,沒什麼很特別的地方,只是那張純白色長椅會讓冷桑清經常不自覺地留意。
今天也是如此,在剛接待過一個病人之後,冷桑清一隻手託著小臉蛋,望向外面,眼神在一次下意識地游到了那張長椅的位置,儘管枯枝有很多,但剛好有一個空隙,能讓她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完整地看到那張長椅。
此時上面坐了一個人,身材魁梧、健碩、修長,那套病人裝在他的肌肉上顯得有些拘束,古銅色的面板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的健康,微風撩過他的髮絲,讓整個人看上去分外清爽,他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裡,似乎有所思。
冷桑清心中“咯噔”一下,的確,那個身影,那種感覺的確很像他,這讓冷桑清的心跳突然加速了一下,可加速的心跳並沒有緩下來,她臉上的表情也一點點的緊了起來。
“聶跡!”他猛地站了起來,雙眼之中有些驚訝和不解。
放下了所有的事情,她三步並兩步地趕到了醫院大門外,匆匆地跑到了枯枝下的長椅那邊,停下來後,雙手扶著腰,氣喘吁吁地看著長椅上這個人,果然是聶跡。
“你你怎麼了?病了嗎?”冷桑清大聲地問道,似乎已經忘記了前些天她說過的兩人不要再見面的事情,儘管這幾天她自己也很難過。
聶跡見到她的到來,眼底暗閃過一絲得意,但隨即又隱藏了回去,欣喜地看著冷桑清,趕緊站起身來,可還沒站穩,他又表情痛苦的屈起了臉,一隻手按著胸口,身體失去重心,又倒回在長椅上。
見到聶跡這個樣子,冷桑清趕緊過去扶住了他,粉嫩滴小臉蛋上充滿了緊張,急聲問道:“你到底怎麼了?是心臟疼嗎?你什麼時候住進來的?怎麼沒通知我?”
聶跡勉強地笑了笑,撐著自己的身體坐了起來,從兜裡拿出了一個藥瓶,倒了幾粒在嘴裡,又稍過了一會,似乎才好了一些。
冷桑清留意了一下他的藥,果然是治療心臟病的藥物,這讓她更加著急了。
聶跡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