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御前太監鍾明秀已經帶著輦駕候在宮門外了。
見清平帝起駕離開了,管嬤嬤忙上前請罪道:“皇后娘娘,都是老奴疏忽,請皇后娘娘治罪。”皇后娘娘懷孕兩個多月,她竟然沒有診出來,真是罪該萬死。
徐燦燦見她如此,便柔聲道:“你每日都給皇太子診脈,已經做得很好了;至於我,是我不讓你看脈象的,你何必自責?”她月信紊亂卻不願意吃藥,因此根本不讓管嬤嬤診脈,管嬤嬤如何能得知她懷孕?
管嬤嬤見皇后如此寬容,這才鬆快了點,道:“老奴以後一定竭盡全力照顧皇后娘娘!”
徐燦燦微笑:“起來吧!”
見管嬤嬤侍立一側,她便又開口問了一句:“怎麼這次我沒有孕吐?”
管嬤嬤低頭稟道:“人的身體,每時每刻情況都有所不同,老奴為您檢查過了,您的身體很是康健。”
徐燦燦這才放心了。她這次懷孕很奇怪,不但沒有孕吐,簡直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和平常一樣,若不是小腹隆起,她還想不到自己懷孕呢!
因為徐皇后有身孕不能喝茶了,所以碧雲用秦嶺槐花蜜水衝了盞蜂蜜水奉了上來。
徐燦燦剛喝完蜂蜜水,褐衣就進來回報:“豐院判和小豐太醫求見。”
徐燦燦知道豐笛和豐瑛父子這是按規矩來給自己請平安脈,便道:“宣進來吧!”
豐笛穿著官服帶著一個年輕的太醫走了進來,向徐燦燦行跪拜之禮。
徐燦燦知道這便是豐笛的嫡長子豐瑛,不由看了兩眼——她在侍郎府的時候聽徐宜蓮提過幾次,說大表哥豐瑛是要承繼姨父衣缽的。
豐笛看完脈象,也說徐燦燦身體康健,胎象很好,交代她不要挑食,要少食多餐,同時適當運動云云。
他說話的時候,徐燦燦瞅了豐瑛一眼,見豐瑛低頭不語,顯是十分羞澀,心想:這麼害羞怎麼做太醫啊!
豐笛父子離開之後,徐燦燦想進寢殿休息一下,就帶著灰慧、紅蕖、朱雀和紅拂進了寢殿。
她躺在床上,讓灰慧拿一本詩集念給她聽,好給腹中的胎兒做胎教。
傅予琛安排在徐燦燦身邊侍候的人都是有些功夫且識字的,灰慧也不例外,而徐燦燦之所以選她,是因為灰慧的聲音很好聽,很清澈。
灰慧很快便拿了一摞書走了進來。
為了讓皇后娘娘赤腳踩著不涼,御床的腳踏上鋪墊著柔軟豐厚的絨墊,灰慧便在腳踏上坐了下來,看了看第一本書,稟報道:“皇后娘娘,《李太白集》可好?”
徐燦燦閉著眼睛“嗯”了一聲。寢殿裡很空很大,雖然溫暖馨香,可是就是覺得空的慌,她索性閉上了眼睛。
接著徐燦燦便想到了:懷傅瑞的時候好像沒這麼多想法啊?到底怎麼了?
灰慧忖度著皇后娘娘的想法,便翻到《關山月》讀了起來。
《關山月》剛剛讀完,徐燦燦便道:“讀杜甫的詩集吧!”得給孩子做胎教,可是像杜甫一樣只會作詩單純追求精神享受是不行的,得教育腹中的孩子,精神物質兩手抓既能掙又能花好好享受生活。
灰慧檢出《杜工部集》,翻到第一頁讀了起來。
徐燦燦翻身變成側躺著的姿勢,閉著眼睛傾聽著。還沒聽幾首詩,她便進入了夢鄉。
雖然發現徐皇后睡熟了,可是灰慧依舊沒有停,繼續認真地讀著。她有自己獨到的見解:皇后娘娘不是說過麼,這叫胎教。既是胎教,那就是讀給皇后腹中的小皇子聽的,誰能斷定皇后娘娘睡著了,小皇子也睡著了?
所以灰慧讀得很認真。
散了朝會之後,傅予琛步行回福雲殿,鍾明秀帶著鑾駕跟在後面。
臘月的風異常凌冽,像刀子割在人臉上一樣,與四季長春的空明島那帶著溼意的風完全不同。
傅予琛卻想在這風中走一走,令自己更加清醒。
把朝中政事在腦海裡過了一遍之後,傅予琛便開始想徐燦燦,想徐燦燦的身孕,想自己天賦異稟的生兒子本事,嘴角不由自主翹了起來,鳳眼中漾起了一絲笑意。
傅予琛進了正殿,碧雲帶著侍候的人上前行禮。
得知徐燦燦在寢殿裡休息,傅予琛便進了寢殿。
灰慧正坐在腳踏上唸詩,見陛下進來,忙與在寢殿侍候的紅蕖、朱雀和紅拂一起行禮。
傅予琛見皇后都睡著了,灰慧還在讀詩,便道:“灰慧伺候皇后很盡心,由典侍提為尚侍吧!”典侍和尚侍都是女官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