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盤棋下了這些日子,也該是時候結束了。”
黑子“噼噼啪啪”地落回棋簍子裡,清脆悅耳。
“喜桂,替本宮梳妝。傳禁衛軍統領宓夫晏殿外候旨。”
“是。”
半個時辰後,一身紅色如意牡丹緞繡金絲萬福蜀錦長裙,臉上雖然只是化了輕描淡寫的妝,但稍稍飛起柳眉,威而不怒,足以令人望而生畏。蓮步緩行間,頭上的金鑲玉鳳凰展翅步搖發出沙沙聲響。
殿外,宓夫晏早早的候著,見認出來,有那麼一秒的晃神,才伏地行禮。
“末將參見皇后娘娘。”
“免禮!宓將軍,本宮有事要拜託於你。”
“末將不敢,娘娘旨意,末將定當遵從。”
“好,有你這話本宮就放心了。宓將軍,勞煩你帶著禁衛軍,即可封鎖皇宮,任何人不得出宮。”
剛才還是溫婉有禮的女子,眨眼就變成威儀天下的皇后,如此突然,讓人有些應接不暇。宓夫晏這回倒也淡定,恭敬地接下了旨意,沒有質疑,沒有疑問,這兩者都不是為人臣子該有的。
“末將領旨。”
“去曦雨殿。”
“皇后娘娘擺駕曦雨殿。”內侍太監尖利的聲音劃破長空,隨狂風飄蕩在皇宮頂上那片黑壓壓的天空裡。
“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皇后娘娘朝這邊來了。”
曦雨殿的內侍太監小康子踉踉蹌蹌地跑進內殿裡稟報,夕妃先是愣了下,但看見自己的下人如此狼狽頓時火冒三丈,抬腿就是一腳,也顧不上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柳才人。
“你個沒用的東西,皇后來把你嚇成這樣?如何當得了本宮身邊的人?那病榻纏綿的皇后能有多大能耐?”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奴才該死,驚了娘娘,但是但是”
“但是什麼?”
“曦雨殿已經被禁衛軍團團包圍了。”
“什麼?”夕妃終於坐不住了,驚得從椅子上起來,“怎麼會這樣?來人,還不趕緊把這賤人給本宮拉到後面去?”
“夕妃何須如此忙碌,叫本宮看見了也是無妨的。”
還未等曦雨殿的下人七手八腳地抬起地上的柳才人,曄謦翾已經在眾人的簇擁下踏進了曦雨殿。
“參見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救命”
曄謦翾低下眉眼稍稍看了下地上已是奄奄一息的柳才人。
“夕妃這唱的是哪一齣啊?呂雉怒打戚夫人嗎?”語氣溫婉的稍稍一問,諷刺至極的話只如她臉上的妝那般輕描淡寫,卻叫人赫然生畏,眾人被嚇得跪倒在地,就唯獨夕妃還站著。
從小生活在西域的夕妃哪裡知道呂后的典故,也就成了唯一不怕之人。
“臣妾才不管什麼呂制銅製,只知道這賤人對臣妾大不敬,臣妾也不過是對她小懲大誡罷了,如何值得皇后這般勞師動眾的親自來過問。”
夕妃的貼身侍婢自然知道呂后的典故,緊張地偷偷扯了扯自己主子的裙襬,使著眼色,不明所以的夕妃自然不領情,惱怒地一把將她甩開。
這一幕落在曄謦翾眼中甚是可笑。
“既然夕妃不懂,那喜桂,你來給夕妃講講吧!”
曄謦翾從容地走到主位上,優雅的坐下,且看接下來策劃許久的好戲。讓喜桂一個侍婢來說這個典故,擺明了就是要羞辱夕妃的無知,她也只配如此。
“是,皇后娘娘。呂雉乃是漢高祖劉邦的,原配夫人,漢朝的第一位皇后。至於戚夫人嘛,曾經,是漢高祖的寵妃,仗著得寵很是驕縱,最後不得善終。”
典故講完了,不過是幾十字的功夫,夕妃被嚇得臉色慘白。她就算在無知也能聽出其中的意思。先說她呂雉怒打戚夫人,是指她僭越無禮,再來的典故中的戚夫人指的不整整是自己,將要不得善終。
這番下來,剛才還盛氣凌人的夕妃頓時失了氣勢,不過還要苦苦死撐罷了。
“皇后娘娘這是什麼意思?這賤人對臣妾無禮,皇后要包庇不成?”
“是嗎?你且說說柳才人如何對你無禮?你若有禮,本宮自會主持公道。”
自從選妃之後,除了那次賞春宴,曄謦翾一直稱病呆在鳳寰殿裡,鮮少理事,眾人只當她這皇后形同虛設,夕妃就更是有恃無恐的在宮中橫行。今日,曄謦翾突然出現,神采飛揚不說,還帶著十足母儀天下的風範出現在曦雨殿,嚇得夕妃早就措手不及。
“她她身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