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賢平居的小賢侄?”
糜玉珩慈眉善目地看著曄謦翾懷中的小傢伙,小傢伙見著生人也不怕,張著嘴,竟是笑開來。
膝下無子的糜玉珩從未見過這樣趣致的孩子,心中更是喜歡。
“孤可否抱抱他?”
曄謦翾也不造作,微笑著頷首,將孩子平穩地遞到糜玉珩寬大的手掌上。
果真是沒有經驗的,糜玉珩抱著,很是小心謹慎,微涼的春風裡,不一會兒,額上布上細密的汗珠。
糜玉珩從腰側卸下隨身佩戴的玉佩,放在公仲興旭胸前。
“孤與這孩子頭一回見,身邊也沒帶見面禮,這塊玉佩就賜給他了。”
“大王,這可使不得,如此重禮,旭兒恐”
“翾夫人不必推辭,難得這孩子與孤投緣,這玉佩也不是什麼稀罕物,贈予賢侄正合適。”
小傢伙很是樂栽,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握住大大的玉佩,玩得倒是開心。哪裡知道這玉佩的貴重,更不知他母親心中沉重的憂思。
作者有話要說:小傢伙跟糜童鞋真真是投緣的,劇透下,後來認為義子。
☆、城南已合數重圍
送別後,回到府中,曄謦翾身上緊繃的弦沒有絲毫的絲毫鬆懈,想著公子覲慘死的訊息,想著姬夫人的心狠手辣,想著這之後可能發生的所有變故,她胸口的位置忐忑難平。
賢平居里的西邊有間佛堂,是公仲孜墨臨行前專門為她安排下的。佛堂不大,須彌座上供奉著念珠觀音,其背後立著屏風,屏風上刻著金剛經,兩旁垂著明黃色的經幡,樑上的橫帆寫著:佛光普照,此處高雅素潔,不失莊嚴。
已經一個月沒有他的訊息了,曄謦翾不敢想這裡面發生了什麼。她只能日日都來這佛堂誦經祈福。須彌座前的供桌上燭臺長明,香爐上燃著的香升著嫋嫋煙火,座下的她手中轉動的佛珠,口中念著爛熟於心的經文和她虔誠的祈禱。
“佛祖,弟子肯求你,保佑子皙此去一切順利,平安無事。”
突然聽聞外間傳來一陣輕,卻是急的腳步。
“夫人,公子有訊息回來了。”
轉動的佛珠驟停,拜墊上的曄謦翾背脊僵直,沒有回頭,不敢問,聽著小順的語氣,該是好訊息吧。
“公子已經安全的回到揚子城了。”
聽著這下訊息,曄謦翾整個人才軟下來,跪坐在拜墊上,一月下來的緊繃,終在這一刻得到釋放。
“夫人,這是公子來的家書。”
鴻雁傳書,熟悉的筆跡蒼勁有力地寫著六個字:一切安好勿念。
一顆晶瑩落在單薄的紙條上,暈開了上面的“念”字。
這六個字背後藏著的是怎樣的殺機四伏?怎樣的死裡逃生?
小順頭不敢抬的低著,生怕被夫人發現絲毫端倪。他沒敢告訴曄謦翾,其實公子的車馬早在西平城時就被人給劫了,自此車馬上的人便下落不明。
出了陰平城,在公仲孜墨的車馬一路向北,過了幾座城池,十幾日後,來到距離西平城有500裡山路的客棧。
西平城是個地勢險要的城池,此處三面臨山,便是易守難攻之地,成為南翼國最重要的一個守衛要塞,也是由來兵家必爭之處。也因這裡地勢特點,這一帶也時有山賊出沒,途經此地的商旅都顯得格外小心。
城外的連雲客棧立於環山低谷處,是方圓500裡唯一的客棧,也是商旅們唯一能歇腳的地方,錯過這裡,便意味著要露宿山林,更意味著成為山賊的囊中之物,正因如此,這裡的生意向來很好。
今日的連雲客棧更是客似雲來,馬廄停滿了南來北往的馬匹和車馬,客棧裡坐滿了歇腳的客人,一桌難求。
“掌櫃的,來間客房。”
“真不巧,本客棧今日客滿了。要麼,住柴房,要麼住大堂。”
侍衛模樣的人聽著掌櫃漫不經心且驕傲的話,大怒,一張拍在櫃檯上。
“放肆,我家主人身份貴胄如何能住這樣的地方。”
掌櫃定是見慣大場面的人,頭半點未抬,依舊熟練地算著手邊的賬本。侍衛更才要再發難,被他身旁的老者攔了下來。
老者從容地在懷中摸出一錠金子,面帶微笑地擺在櫃檯面上,晃眼的顏色果真引得掌櫃的稍稍抬眼,觸及那奪目的金色,眼中閃過貪婪的光,語氣也跟著軟了不少。
“小店今日果真是沒了廂房,只能委屈你家主人在柴房住下,我立即讓小二去收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