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才走出不到半步,手都為鬆開,一個踉蹌摔在他懷裡,他握著她的手,本來想著淺嘗即止,沒想到越來越深,摟緊在懷裡越發的狂亂,也不管張全就在殿裡。
張全識趣地若無其事轉身,低頭不看。
“扶碩王爺還在外頭。”
自她回來以後,他幾乎日日宿在鳳寰殿,哪怕是有日不在,那也便是她宿在了承乾殿,夜夜相伴。
目光追隨著緋色倩影消失在偏殿的門旁,他才回過頭,抬手示意張全。
“宣扶碩王覲見”
扶碩王,有些事兒,朕,得謝謝你!
“臣宓功頤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金安。”
“平身!朕聽幽貴妃說,她大哥從邊關回來了。”
那日加官晉爵的除了前朝的人,還有後宮裡的宓幽,如此才是普天同慶,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別人若不領情,另作別論。
“回皇上,犬兒夫晏的確回到揚子城,勞皇上記掛,臣惶恐。”
公仲孜墨看著宓功頤恭敬跪地謝恩,心中冷笑,同樣都是老狐狸,他可是比藍相國要聰明上百倍,他深知鋒芒畢露招之禍,韜光養晦方為良策的道理。越是這樣的人就越是要小心,牽制他刻不容緩。
“王爺不必如此,既然是幽兒的大哥,那也是朕的大哥。不知他現下可是有功名?”
“犬兒常在外遊歷,不曾入仕途。”
“朕倒是有意招他入朝為官,不知王爺可有異議?”
“皇上看重,是臣全家的無上榮耀,何來異說!”
“既是如此張全,傳朕旨意,著宓夫晏接任宮中禁衛軍統領一職,拜正四品,封清遠侯。”
口諭一下,宓功頤心中驚詫,不知喜憂。
“謝主隆恩!”
身兼京城禁衛軍統領的他,宮中禁衛軍向來由他的人統領,這次公仲孜墨跳開他讓他的兒子上任,於情可解,於禮卻是不合。他隱約感覺到一絲蹊蹺,卻說不上來蹊蹺在何處。自己的兒子加官晉爵是何其榮耀的事兒,但又著實讓他喜不起來。
離開承乾殿,曄磬翾只留了喜桂跟著,一路踏雪穿過榴園朝御花園走去。園裡路上的積雪已被清理過,少了雪仍是有些滑,走在上面,她終於知道何為如履薄冰,也許這就是深宮之路,處處艱險,如履薄冰。
進了御花園,許是天寒地凍眾人不願出門的緣故,園中一片寂靜,只聽見風聲和雪落的聲音,如此甚好,她大可安心的欣賞這漫天飛雪的美景。比起柳絮的飄零,雪是另一番美好。仰頭迎向它們,雪落在她的面頰上,涼涼地轉眼即成晶瑩水珠。走過小橋朝湖心亭走去,橋下一汪湖水結了厚厚的冰,早沒了碧波盪漾的美景。湖邊是松樹被皚皚白雪蓋著,只見高大,不見綠。
“娘娘,雪下得越發的大了,我們到亭子裡歇歇腳吧!”
原以為這偌大的御花園裡無旁人,但她錯了,湖心亭裡原是早有佳人。眼光觸及那樺色洋縐貂裘披風裹著桃紅色鑲銀絲萬福蘇緞長裙,可見這位佳人的尊貴地位,心下一轉已經瞭然,這宮中除了她也無誰了。
“宓幽給皇后娘娘請安!”
原來心知肚明的不止她一人。
“幽貴妃免禮!”
曄磬翾的聲音不熱絡,也不生冷,只是淡淡的,她知道自己本該上去親自扶起行禮的宓幽,親暱地叫著她“妹妹”,就如當年鼎太后對她祖母那般,但她做不出來。
“姐姐回宮數日,妹妹也未能抽空去給姐姐請安,是妹妹失禮了。只是皇上說姐姐需要靜養些時日,妹妹才不敢冒昧打擾。”
自己的清冷,更是顯出了他人的熱絡,換做以前,她或者不會懷疑熱臉背後的冷心,如今,經歷滄桑後,她深知,最毒的心往往就藏在最燦爛的笑臉背後。
只是禮數還是要周全的,不然豈不失了她的風範。
她的手搭在她挽著她的手臂的手上,她的手是暖的,是她暖爐過後仍帶涼意的手所比不得的。
“妹妹言重了,我這尚未名副其實的皇后哪裡受得了妹妹的禮,陛下是擔心我貽笑大方罷了。”
“姐姐才是謙虛了,今日既然雪中巧遇,姐姐不如到長春殿一坐,可好?”
“既是如此,自然是好的。”
兩人相攜走出湖心亭,朝長春殿而去。
看著宓幽挽著自己的雀躍,曄磬翾心中說不出的感覺,這樣一位開朗熱情的佳人,對子皙一往情深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