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機會的。”
“好,那這棋局我留著,大哥哥你可要再來找我下棋。”
“好。”
“拉鉤。”
她抬起小手指,伸到他面前,勾動的小拇指誘惑著他約下承諾,從小他沒做過這麼幼稚的事情,這一刻,他伸出了小拇指,輕輕地勾上去,大手與小手兩指相纏,打上手印。
後來,男子帶著小廝走的時候,曄謦翾還沉浸在溫暖的快樂裡,待靜言來送飯,她才想起了件重要的事兒。
“哎呀,我忘了問大哥哥叫什嗎名字了!我也沒告訴他我的名字。”
“謦翾,您說什麼呢?什麼大哥哥?”
正在給曄謦翾張羅飯菜的靜言被這突然冒出來的話弄得從小尼姑變成了丈二和尚。這山林裡哪來的大哥哥?
曄謦翾自顧自的懊悔著自己的失誤,根本沒心思理會靜言的話。
“怎麼辦?我不知道大哥哥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住在哪裡,那豈不是想下山的時候找他玩兒都不行了嗎?”
“下山?謦翾,您沒事兒吧?您忘了,沒有相爺的允許,您是不能踏出琅中山半步的。”
是啊,她怎麼忘了,父親當年給她訂下的規矩,沒有他的允許,她不能走出這琅中山,10年了,她從來不曾逾越,曾經有過出去看看的念頭,卻也只是一瞬就忘了。這是她第一次強烈的想要離開這裡,看看外面的世界。
只是,父親能答應嗎?
這是他們的相遇,也是改變她一生的相遇。那年沒有戰爭,沒有皇位,沒有高聳的宮牆,更沒有吃人的皇宮,有的只是和煦的春風,微涼的細雨,精巧的小木屋,窗外那片曼妙的湖光山色,和年少純真的他們。
自那日之後,曄謦翾下了早課便往小築跑,生怕錯過了給大哥哥開門的機會。可是,一個月過去了,他再沒有出現,就彷彿那日他的出現只是她的南柯一夢,又或者,他才是聊齋裡的天神,那日只是錯入凡間的曇花一現。
畢竟只是一面之緣,她用了一個月來等待,一個月來失望,再一個月她漸漸讓自己忘記了這位曇花一現的大哥哥。
這日下了早課,曄謦翾回房梳洗了一番,起身正要去小築,被急急忙忙衝進來的靜言驚得停住了腳步。
“靜言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嗎?”
出家人四大皆空,淡定非常,如何做得這般魯莽,若被師傅看見恐又要被罰抄佛經百遍。
“相府來人了,說是家中有急事兒,要接你回去。”
聽這口氣,不像是小事,曄謦翾情急上前問道,
“家裡出了什麼事兒?”
“我也不知道,相府的嬤嬤正在正殿等著呢,你趕緊收拾收拾回去吧!哦,不,嬤嬤說不用收拾,相府什麼都有,讓你趕緊出去就成。”
曄謦翾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自己常帶著的東西,半刻也沒敢停留,提起裙子就往外走,腳步有些急了。
離家10年,曄謦翾只在10歲,母親病重回去住過幾日,再後來母親走了,她又回到了庵堂,繼續青燈常伴的生活。母親出世後,因著身份的關係,父親也只能派嬤嬤們來,自己再沒來過。家中只有奶奶逢節慶拜佛吃素的時候來看她,這是她唯一得見的家人。
坐在歸家的馬車裡,曄謦翾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嬤嬤,家裡出什麼事兒了?”
“大小姐”說話間嬤嬤已經哭了,“老太君病了,臥床時一直惦念著大小姐老爺這才讓老奴趕忙來接您。”
果然不出她所料,原來是奶奶病了,印象裡奶奶打小就疼她,這回她突然意識到,疼愛她的親人正一個一個的離開她。想到這,鼻子一酸,眼淚巴巴就往下落。
“奶奶現在病情怎麼樣了?”
“太醫們都請來了,正在府裡給老太君會診,只是”嬤嬤沒敢再往下說,“大小姐不必擔心,老太君吉人天相,一定長命百歲的。”
府裡亂成了一團,曄謦翾走在忙亂的僕人裡,彷彿自己是個外人,只聽著他們叫道:快傳太醫!太醫來了!
她提起裙子拔腿就往奶奶的院子裡跑,嬤嬤在後面追著,卻怎麼也追不上。
“大小姐,您跑慢點,當心腳下!”
曄謦翾哪還顧得了那麼多,跑過迴廊,穿過花園,眼看著就要到壽熹閣。
在院前的拱門前,一抹深紫色的身影從門裡走出,與曄謦翾迎面撞到了一起,來人比她要高大上許多,她被撞得腳步不穩的往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