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就在村委會吃飯,因為這是朱代東第一次“駕臨”騰衝村,毛國金的準備很充分。但朱代東臉色一沉,拒絕了大吃大喝,就算是喝酒,也只與騰衝村的村幹部每人碰了一杯,就埋頭吃飯。毛國金倒是有些欣賞起朱代東來,不管他是作秀還是出自內心,至少在這一點上,不像其他的鄉幹部那樣貪婪。
朱代東讓毛國金陪他去騰衝村走走,騰衝村的田和地涇渭分明,靠東是田,靠西是地,西邊一直向一座小山坡延伸。小山坡上,種著一些果樹,只是現在葉黃枝憐的。
“毛支書,那邊有多少畝地?”朱代東指著西邊問。
“不包括山有一千二百多畝,書記,你可是有點石成金的本事,能不能也給咱騰衝指點迷津?”毛國金笑著問。
“我要是有這個本事,就天天在家裡點石頭了。”朱代東隨口說道,“但這一千多畝地如果能利用起來,你們騰衝未必就不能跟著樹木嶺搭順風車。”
“農民靠的是啥,還不是就是腳下的這片地?前幾年鄉里提出種果樹致富,我們騰衝縣不含糊,但書記你看到沒,結出來的蘋果不如棗核大,後來又種板栗、梨樹,農民再也折騰不起了啊。”毛國金不管朱代東是不是黨委書記,這句話他是必須要說出來,要是朱代東頭腦發熱,又給騰衝村搞個什麼專案,騰衝村可不經瞎折騰了。
朱代東何其聰明,聽出了毛國金的言外之意,不管你是誰,拜託你來騰衝村折騰了。他只是笑笑,沒有再說什麼。
其他村支書也有與毛國金一樣的顧慮,朱代東下車伊始,如果急於表現,在獅子山鄉大搞所謂的經濟發展,最終吃虧的還是農民。
回到鄉政府後,朱代東主持召開了第一次黨委會,在家的黨委委員都參加了,鄉長凌長金、黨委副書記劉營、黨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陳秀豔、副鄉長劉東曉、組織委員謝金、宣傳委員王偉,還有黨委委員,派出所所長高之鐵。
望著上首年輕得有點過分的朱代東,參加黨委會的眾人也是五味雜陳,在座的隨便挑出一位,年紀就比他高一大截,經驗、資歷也不亞於他,可縣委書記郭臨安親自點了將,誰也不敢說什麼。此時在會議室上,眾人望著朱代東,眼中都透著謙遜的目光。
這是朱代東正式主持的第一次黨委會,一切中規中矩,年輕的書記臉上既沒有表現出得意忘形,也沒有過分的淡然。對於自己這個黨委書記,朱代東有著強大的信心,不但能夠當好,還要讓獅子山鄉的人民群眾過上富裕的生活。
這是朱代東第一次正式亮相,他也沒有提出特別的議題,雖然獅子山的問題自己已經發現了一些,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再過兩個月就要過年,朱代東還在抓緊在年前把自己的想法傳達到各位黨委成員。
星期天的時候,朱代東去了縣裡,找陳樹立聊了聊,書記和鄉長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書記抓方向,鄉長抓程序。雖說書記的嘴鄉長的腳,可如果自己不能拿出切實可行的政策來,獅子山鄉的那幫人並一定會服自己。
“你現在知道了吧,這個位置也不是那麼好座的?”陳樹立聽著朱代東的心煩意亂,笑眯眯的說。
“書記,你可是經驗豐富,得傳幾招絕活給我。”朱代東笑嘻嘻的說,三年多的時間,他從一開始被陳樹立借調,到現在與他平起平坐,這一切好像都發生在昨天一樣。朱代東在本縣無根無基,許多東西都要靠自己去領悟和體會。
“其實說穿了其實也不算什麼,黨委書記是幹什麼的?抓重點,抓主幹。”陳樹立說道。
書記管人,鄉長管錢,只要能把人管好,這個書記便穩如泰山,要是能把下面的人挪一挪,換一換,撤一撤,那威信就建立起來了。雖然這很現實,陳樹立也沒有說透,可朱代東領悟到了。
晚上,朱代東請陳樹立去香山山莊去泡個澡,現在朱代東來縣城再也不用像原來那樣,騎著摩托車風塵僕僕的趕來,獅子山鄉有一輛桑塔納,現在歸朱代東使用。而彭國文也終於成為朱代東的專職司機,讓他的心放進了肚裡。
雖然朱代東在獅子山鄉政府待的時間不長,他這段時間天天都是下村,但對於鄉里的主要領導幹部還是很熟悉的,特別是他們的聲音和呼吸聲,一到香山山莊,朱代東就聽了出來。那是自己的主要副手,劉營的聲音,跟他一起的,還有縣組織部長周立文。
怎麼?見朱代東腳步一頓,陳樹立隨口問。沒什麼事,朱代東在前面帶路,去了後面的洗浴中心,但是他的注意力卻集中到了劉營身上和周立文身上。能在別人不知不覺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