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神都發生了天大的變化,上面安排自己做事,那是看重自己。只要把工作幹好,哪怕辛苦點、累點,也是值得的啊。賈劍勇這段時間可是閒得連骨頭架子都鬆了,現在能做點具體工作,他特別的興奮。
而且最令他興奮的原因是,這次自己的分工是朱縣長干預才調整的,這說明什麼?說明自己已經進入朱縣長的視野。只要自己這次能漂漂亮亮的把事情辦好,就能再次回到革命的隊伍中來。
賈劍勇現在不奢望自己能有什麼進步,只要能回到原來的情況,他就心滿意足。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這句話一點都沒有錯。當初自己是名正言順的第一副主任,現在要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多難啊,有的時候想想,自己真他孃的在找罪受。
何小耀調到開發區之後,農業局長的位子可就空了出來,農業局是一類局,盯著這個位子的人,不但有縣裡的人,就連下面鄉鎮的一把手,也是蠢蠢欲動。但這些人當中,還有一個出乎意料之外的人,教育局長吳震竟然也想調到農業局。
教育局和農業局都是一類局,總體來說,農業局比教育局要強一些,但教育局也有教育局的優勢,每年上面撥下來的各種款項,那是雷打不動的。而農業局要向上面要點錢,不但得有專案,還得勤跑,會伸手,要不然就沒你的份。
吳震之所以想去農業局其實也是沒辦法的事,他原來是獅子山的黨委書記,書讀的並不多,只有初中畢業水平。這樣的文化程式,當了教育局長,自然會鬧出一些笑話。平常的講話還好,自然有人幫他準備,知道他不認識的字,就會在旁邊標上拼音。可是吳局長當年的語文功底實在差了些,這拼音也沒學到家,最後辦公室的人,只好在幫他寫稿子時,儘量不用到生僻字。
然而這樣是治標不治本,作為教育局長,如果他的講話太過直白,也是會被人看輕的。最後有人機靈,給他想了個辦法,在生僻字旁邊寫個他認識的同音字。比如鞭笞(chī),就在笞的旁邊寫個“次”字。可有次他的講話稿不慎被風吹到了臺下,結果當場引起鬨堂大笑,把吳震氣得三天沒吃飯。
而且他的普通話說的並不標準,帶有很重的雨花口音,當黨委書記的時候,這沒什麼問題,可教育局長要面對的,都是些有學識有文化的人,吳震的這口話,實在令他自己都覺得汗顏。
原來他也想過要調整自己的職務,可是一時之間哪裡有合適的位子?財政局長空出來時,吳震沒有想法,財政局長比教育局長更加需要專業技能,不是財政系統出身的人,很難執掌牛耳。
開發區管委會主任一職,吳震也沒動心,當習慣了一把手,如果不是提副縣,誰會想去當二把手啊?現在農業局長的位置又空了出來,吳震的心思就靈泛了起來,獅子山曾經就是農業大鄉,在他擔任鄉黨委時,就大力發展農業,如果能去農業局當局長,自己也算半個專業人士吧?
可是吳震的這次調動卻異常艱難,向組織部長周立文匯報工作,周立文只聽不說,能自己調動之事,模稜兩可,不置可否。吳震沒有在意,可隨後他向彭明彙報思想,彭書記竟然勸他安心工作,要把雨花縣的教育工作推出一個新水平。
這下吳震才開始急了,兩位負責組織的領導都沒表態,這足以說明一切。農業局屬於曹長寬主管,自己要想調任農業局,總得曹長寬首肯吧。吳震頻頻向曹長寬彙報工作,至於自己的主管副縣長江軍,吳震自始至終就沒有考慮過,不是常委的副縣長,在人事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發言權。如果是副科長或以下的職務,也許會有點效果,但自己的事情,他是幫不上什麼忙的。
作為政府這邊的副縣長,雖然是常委,但曹長寬並不認為自己會有多大的作用。當然,他雖然不能決定誰來當農業局長,但他是主管農林水牧的常委副縣長,卻能決定誰不能當農業局長。如果曹長寬反對吳震當農業局長,恐怕縣裡也會充分考察他的意見。因此吳震這段時間向曹長寬彙報工作,很是頻繁。
“吳震局長,沒想到你對農業工作也很有自己的看法嘛。”曹長寬笑著說,自己能把何小耀操作到開發區已經心滿意足,至於農業局長由誰來接任,他沒有意見,做人,不能貪得無厭。像這樣的話,他其實不少於跟三個人說過。
中午不是約吃飯的最佳時機,下午還有工作,娛樂活動沒法開展,吳震約曹長寬晚上吃飯,曹長寬遲疑了一下,答應了。出來的時候,吳震碰到了江軍,“吳震局長,忙吶。”江軍的一臉洋溢著淡淡的微笑,好像吳震從曹長寬的辦公室出來,實在是太正常不過的舉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