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此事,只是在慕容家出事後才傳了出來。不過也言之不詳,看不出這人武功出自何派,只隱約知此人年紀甚輕,且輕功有些駭人,使用的竟是不常見的分水雙鐧樣物件。”
說到此處,圓空頓了一頓,見鳳棲聽得仔細,也就順聲說了下去。
“這慕容家的事卻是到了正月十五,慕容天應六十大壽前一天,前來祝壽的武林同道大半已到,眾人皆聽從慕容家大公子慕容剛的安排,幫忙的幫忙,護院的護院,倒也秩序井然。待到近晌午時分,一位玄衣少年翩然而至,神色清冷之極,俊美異常。接待之人問話竟一句不答,只管往裡走,慕容剛聞聲趕來,這少年也不多言,上前便打,慕容家向來武學繁雜,竟也不識少年來歷。兩人輕功都已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所以眾人也不知具體打鬥情形,只知兩人身形分開時慕容剛嘴角帶血,手中七星劍竟已不見,連那少年也是瞬間蹤跡皆無。這七星劍也算慕容世家鎮門之物,因此慕容家派出大批弟子追查此事。青城派此時也才傳出青風刀丟失之事。現在想來應是這少年夜闖青城派盜取寶刀,估計不知地點,被清虛道長撞見才打鬥起來,這七星劍卻是明搶了。”
“二月初二,全真教。這玄衣少年竟又盜得鎮教之寶玉拂塵,輕易闖過天罡北斗陣,七子中有二人重傷,此役後道上已有此少年傳聞。想來這少年必是想收集各大門派之寶。誰知三月初三,偏又是闖入小小門派龍虎幫,得八卦棋,這八卦棋卻不過一樣小小暗器,兵器譜上都不見其蹤,可笑龍虎幫竟以為自己被人偷是因為門派聲名頗高,竟四處宣揚。至此江湖之人皆知此少年,只是各處傳言不一。還聽聞三月十五,這少年獨登黃山對戰松竹梅三君,不知何手段竹君竟將楓簫相贈,三月十八更是在神鬼不覺得情況下盜走金門閻判的點陣筆。現下不少門派均嚴加防守,武林各路已經廣發英雄貼,遣出大批得力弟子捉拿此人。”
至此,鳳棲才詳細瞭解事情始末,酒樓上那位錢姓年輕人所知也只是一鱗半爪,想是經過多人之口,難免有些走樣。略一思付,不由想起酒樓上碰到的那位玄衣少年,能在自己轉頭瞬間消失不見,可見輕功之高,和那傳聞少年頗為相似。只是面目不符,不過一雙眸子倒是清冷之致,難道是易容麼?還有剛剛在山上碰到的那個體內寒氣古怪的俊美少年,總覺得什麼地方有點兒奇怪,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圓空。
鳳棲沉思片刻,方道:“從這少年行事確實理不大出頭緒,看似竟是隨意而為。但不知他收集這些鎮山鎮派之寶所為何者?”
圓空道:“這個老納也未可知。不管如何,這玄衣少年盜搶別家之物,將人重傷,終是不合武林正道。本來老納還推測這玄衣少年一路東進,不日便會到江南這邊。誰知竟是”圓空大師一聲感嘆,從袈裟中取出一物,道“你且看這是何物?”
鳳棲湊步上前,伸手接過,確實一條絲絹,上書幾字:
四月十五,取絳血珠。
但見字峰含秀,韻而不染,鳳棲手一顫,驚聲道:“難道,這是那玄衣少年送來的麼?”
圓空嘆然道:“想來應該是,今天早上悟笑在金剛殿發現後,便交與老納。”
鳳棲想想道:“不過聽大師方才所言,這少年要麼明搶、要麼暗盜,倒是從沒有事先留過只言半語,難道有人刻意冒充?”
圓空道:“老納也有些疑惑,只是這冒充倒不大可能,你可知這絳血珠是件什麼物事麼?說來它實在算不得什麼寶物,不過強身健體,而且知道這絳血珠的也寥寥幾人而已。”
鳳棲一時也理不出頭緒,於是看看這絲絹,再看看圓空,喃喃道:“大師可是要晚輩做些什麼?”
圓空從袍袖中再取出一物,明黃方巾褪下,一顆通體紅透的珠子呈現眼前。只見他雙手向前一奉,遞向鳳棲,“這絳血珠,還請鳳小公子代為保管。”
鳳棲一驚,不由得向後倒退幾步,道:“這這”
圓空道:“小公子莫驚,這珠子雖非寶物,可畢竟是本寺之物,怎能任人憑空奪取而坐視不理。老納四月十五當夜必率眾僧力守,只是聽這傳聞怕是有些防不勝防,若萬一不幸這珠子被他人取去,老納命喪雖不足惜,可是卻無顏再見各位前人,因此暫且將這絳血珠託付小公子,望小公子帶它離寺避些時日。實在是萬不得已而為之,還請莫要推辭。”說完竟是上前一揖。
這下鳳棲更加吃驚地厲害,顧不得禮數,雙手托起圓空,道:“大師折煞,實不相瞞,晚輩雖不才,可也跟得師傅學了些武藝,願和大師一起禦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