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巖,我早就不再是小孩子”
這是唐小詩第二次見到葉啟皓流淚,在自己身邊的那次他雖然忍得辛苦,卻全程試圖壓抑。而這一次,他顧不得場面上多少人的目光,絕望的痛哭,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也許在江巖的面前,他就是一個可以完全不用偽裝的孩子。依賴又叛逆,傲嬌又臭屁,可是他們之間這樣的感情堪稱世間奇葩,可每一個真正瞭解的人卻又難以不為之動容。
“那就好”江巖伸手攥住葉啟皓的手,慢慢拉近,然後疊在唐小詩的手上:“我這輩子最不後悔的就是在最後選擇成全你們”
“放屁!誰要你成全啊!”葉啟皓吼道:“我想娶誰就娶誰,你要是不服氣,你起來揍我啊!你起來啊!”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你會死,就像我從來都不相信你會拋下我一樣——
從四那年被你帶著來到葉家的大門口,你知不知道,在我心裡無父無母都不重要——世上只有舅舅好。
“眼鏡”江巖輕聲吐出幾個字:“幫我摘了吧”
眼鏡?
聽到他那微弱的喃語,幾乎已經哭到耳鳴的葉啟皓完全不明白他要做什麼,但他只能伸出顫抖的手按照他的要求做。
印象中,江巖從小就是近視,眼鏡就像他的偽裝和導航。那面具下真實的臉是什麼樣子的,自己都快記不清了。
“我想,還是不要把這個世界看得太清楚”江巖的眼角滑過一滴淚,掠過蒼白的臉龐把鮮血慢慢化淡,這是葉啟皓第一次看到他流淚,也是最後一次。
然後他閉上眼睛笑著說:“啟皓我累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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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唐護士!有人找!”
剛剛陪著一個老人做完CT,才走進病房,唐小詩就聽到有人喊她。
“來了!”她跟老人囑咐了幾句,出門的瞬間,一眼瞄到走廊裡‘雲江福利院’的金字招牌,頓時心有漣漪。
話說兩年過去了,雲江福利院已經完成了整體改制,作為S市大榮商圈一期構化的附屬產業,按照相對成熟沉穩的方式執行著。
作為非盈利的福利機構,除了母公司興葉集團的支援贊助,更多的時候是作為一種公益標誌面向全社會募捐。
這裡接受的病人大多是罹患重症的孤寡老人和孤兒,甚至是一些設立門檻的貧困患者,全部醫療費用皆免。但是,在入院之前,幾乎每個人都會被建議簽訂這樣一份自願的協議:
同意將自己身故後的遺體無償捐贈出來,用於救治等待移植的病人或是供醫學課題研究。
在人們傳統的觀念裡,一向講求身體完整入輪迴。但隨著社會的進步,人們的思想也開始變化,用這樣的方法實現自己生命的延續,又能造福活著的人,該是算作不可磨滅的功德。
這個企劃書是葉啟皓在整理林展西留在公司的一部分遺物裡發現的,對林展西來說,一定是很早以前就有這樣的想法。將曾經那些不堪的作為用一種合法又合理的模式運營下去,可惜他沒能等到這一天。
當時葉啟皓就召集了股東大會,將這份議案的可行性做了專門的行研分析,雖然呼聲參差不齊,但有大窮這個第一大股東的全票支援,自是板上釘釘地落穩。
說起那個不著調的傢伙來,跟著辭職後的程風雨把那個小小的事務所做得風生水起。最近剛剛完成一個大case,這會兒與莫綠菲一塊放長假,躺到加勒比海曬太陽去了。
用他的話說,反正有葉啟皓幫他賺錢,他是傻人有傻福。
葉啟皓表示:你就作吧,等我早晚把你公司打包成醬驢肉賣了,你哭都來不及。
回憶止步,唐小詩衝著那喊她的同事問:“誰找我啊?”
“不知道。”那小護士搖搖頭:“挺漂亮個女的,帶著個一歲多的孩子。”
女人?孩子?
尼瑪?不會是葉啟皓在外面的風流債吧!
唐小詩當場就黑了臉,她下意識地伸手撫了撫腹部,心說自個兒這肚子剛起來還沒三四個月呢,就已經有人帶著孩子來認爹了是不是!
她定了定神,還是想看看對方是騾子是馬再說吧。
那女人帶著墨鏡,穿著米白色的連衣套裝,氣質大方優雅。她推著一輛很簡易的嬰兒座車,一看到唐小詩,嘴角先挑起一絲友善的微笑。
她把墨鏡摘下來,向她伸出手:“你就是唐小詩吧?”
“是請問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