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只是一笑,她似乎真的太多事了。
“爺爺太看得起我了。我明天跟你去法國。”
她低低的說,清柔冷淡,柔和的臉龐浮蕩一層淡淡的粉色光暈,將她縈繞,淡淡的悲哀,淡淡的冷漠。
這個家,太冷了,難怪爸爸寧願在外面也不要回來這裡。
這個世界,唯有媽媽,才是她心靈所有的依靠,也只有媽媽,才會無私的給予她所有的愛。
“反正我也快帶你出國,學校的考試,就免了。小東西,記住,感情的付出,要看物件的。”
她霍的睜眼,對上他的眼瞳。
他低垂著頭,燈光打在他頭頂,他挺直的鼻樑劃出涇渭分明的界限,一半明亮,一半,卻很黑沉,他的眼,竟然是帶著憐惜的。
“你是我值得付出的嗎?”她問,“我又是你值得付出的、你愛我嗎?”她笑了。
看他明顯的呆愣,表情竟有些可愛,她輕笑出聲,偶爾嚇嚇他也不錯,不然他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太平板了,根本都不像個人。
他回過神,又是她熟悉的誨莫,只是抿著唇看她,他的表情,有些嚇人。
這個表情,值得思考,初初想,翻了翻身子,找到一個舒適的姿勢,慢慢沉入睡夢。
林媽很快拿來毛毯,他輕柔的替她披上,看到她唇角邊的笑容,俯低身子,高挺的鼻尖寵溺的颳著她冰涼的粉頰。
“小妖精,要我的感情嗎?那就好好表現吧。”
他的語氣有些嘆息,有些輕漫,耳際竟迴響著費雲揚那個痞子某些話,心頭微微一動。
夏晨夜的女兒――他微昂著頭,眯著的眼落在豪華的水晶燈,靜伊的笑臉竟然隱隱若現,他睜眼,卻只有刺眼的燈光,刺得眼睛,竟然發疼。
他的心,一滴一滴的,又開始冷硬,將她的頭靠在抱枕上,起身。
一夜,大廳只有一個小身影,蜷縮成一團,初初半夜醒來的時候,空蕩蕩的,大腦還有些混沌。
他去哪裡了?迷茫的眼落在古色的大鐘,居然兩點了,周遭靜悄悄的,她拉緊了毛毯,雖然還開著暖氣,但是寒意陣陣襲來,那個視窗,半敞著,很奇怪他居然將她丟在這裡睡了。
他在哪裡?這不是他的作風,初初趕緊起身,跑上樓。
他不在自己的房間,也不書房,她怔愣的好一會,偌大的夏家,死寂的可怕,很是詭異。
一種虛空突然襲擊了她,整個夏家就像一個巨大的黑洞,而她站在黑洞中央,周圍如同漩渦,不停的旋轉,旋轉
她腳步踉蹌了下,碰觸到冰冷的牆壁,雖然冷,但是,這種踏實感讓她心安,黑洞驟然消失;
她緊緊靠牆,心跳失去了節奏,飛快的奔騰,如跑了百米衝刺,急促的喘息著。
一道人影接近,很熟悉,她跑過去,果然看到夏顥夜的身影,依然是那件黑色的毛衣,下身是藍色的悠閒褲,頎長爾雅的身影,從容沉穩,猶如暗夜悄無聲息的獵豹,嗅尋逗弄著獵物。
她的氣息依然急促,而她幾乎感覺不到他任何的氣息。
他蹙眉,看到她泛白的臉色,昏暗的光線下,他的臉色有些嚇人,語氣更是冰冷,連他吐出的氣息,也是冷的。
“怎麼了?”
初初後退了幾步,此刻她依然有些迷糊,似在夢中,又不是,只是看著眼前的他,她不確定,他到底是真是假。
她有多久,沒見到他這麼冷漠的表情,對她的冷漠。
他想要做什麼?突然消失,又憑空出現,耍著她玩,很好笑嗎?
夏顥夜,什麼時候你的試探,才會停止?我既然承諾了,我就會兌現我的諾言。
他消失了,她就像一直被他綿密的網困住,突然間,網消失了,她墜落在某樣失真的虛空中,飄蕩著,掙扎著,拉鋸著,而她甚至來不及體會領悟,他又出現了。
他伸出一手,手心依然是熟悉的溫熱,他表情緩和了下,“我剛剛出去轉了一圈。是不是做惡夢了?”
她看他,再次後退了幾步,突地,她轉身跑回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關上房門,撕破了某些隱匿的、刻意保持的平靜。
他眼瞳閃了閃,笑了笑,竟是,有些得逞的笑。
夏初初,假以時日,你的心――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卻有些不確定,到底是該憐惜,還是摧毀?
初初靠著門板,垂眸,咬唇,再次抬起,她笑了。
“夏顥夜,想要我愛你,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