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歐陽伊耀低頭看著她的腳下,一邊道:“梅花山當然要是梅花盛開的時間來才行。連我都聞到它的香味了。這應該是這裡最好的時節。”
她知道他故意錯誤理解了她的話,這是在安慰她,其實他並不是那麼一個附庸風雅的人,看書也是,只愛看兵書或者是治國之道的書,很少會看詩詞。但是她卻喜歡,這大概是她為數不多的,可以表現她內心還是個女人的證明。
不用深呼吸,她也已經氣喘吁吁了,梅花的香氣那樣的凜冽,比其他任何一種花香味都來的獨到。天下怎麼會有這樣的花朵,在寒冬開放美的令人膽戰心驚,而香氣足以與天下最美的女人匹敵。
她一邊走著,隱隱的聽到了鐘聲,舉目去忘,山頂上果然是有點滴燈火的。
“沒想到這裡還有寺廟?”她不無驚喜的說。
“深山藏古寺。”他對道,然後頓了頓又說:“不過我們若只是看梅,就不用到山頂了吧。”他實在是覺得擔心,大概是因為之前的大雨,現在又有冰凍,原本粗糙防滑的臺階,也變成了一步一步的陷阱,他從後面看過去她的身子又有些搖搖欲墜,時不時的還腳下打滑。爬這麼一小段路,比他打一場仗感覺還操心。
“為什麼可是我想去看看呀。”她心裡有一種執念,剛才的鐘聲好像是在召喚著她。
其實她並不信佛。可能因為太早的看到了地獄的關係。然而這次卻有了想要拜佛的念頭,大概是心中慌亂,急需要一種信仰來安定自己的焦躁。哪怕是虛無縹緲的也罷,只要有就算是作數了。
畢竟那未知的後事,太讓人忐忑了。
“好吧,可是你要慢一些。”他說:“這山路太不好走了。”
“我沒關係的。”她回身對他一笑,就是那一笑之間,她慣性的抬腳,高度比石階的高度低了許多,腳下一絆,身體便向前傾去。
歐陽伊耀幾乎是撲上去的,摟著她的纖腰,她才沒有跌倒。
“叫你小心的就是不聽。”他扶著她站好,擰著眉頭抱怨,又退後一些將她上下檢查了一遍,又說:“來吧,我揹你。”
“不要,”她嚴詞拒絕:“我又不是不能走,剛才只是不小心罷了。”
可最後還是被他不由分說扛起來走了一段,這個人當然的倔強,他想得到的,他都要得到。
她雖然堅持,可最終還是妥協了。
其實他的背上很溫暖,像這樣緊緊的貼著,好像也沒有剛才那麼冷了。其實她一直不知道有父親是個什麼樣的感覺,就算是在7歲以前,她見過父親的面也是屈指可數。後來被大帥收養,他是個行武出身的人,便把她扔在女僕的手中,並不太親近。只有跟他,是最親密的。就像是個小尾巴,跟在他的身後粘著,上上下下。
所以歐陽伊耀對她來說,在心中的身份地位都非常的複雜,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夠概括或是解釋的。
別人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罷,那都由不得她操心。
只是,這所有美好的回憶,都變成了不能夠言說的痛,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山其實不高,他們走走停停,等東方開始射出第一道光芒的時候,就已經到了。
寺院很小很小,只有一進院子,紅牆灰瓦,他們走進去,有小和尚在掃地,掃帚摩擦地面,一下一下的那樣有規律,讓人感覺很安靜。
問了一下,小廟裡一共就兩個人,主持還去雲遊了。她想,這樣的一個人的日子也不錯吧,遠離那萬丈紅塵,將所有的雜念都拋諸腦後,也許一心向佛,就是為了尋找心中的那尊佛,直到明白了生死輪迴不過是在蒼茫大地中走個過場,而自己的一生也不過是時間洪流中,最不起眼的那麼一小點兒時光。
“如果能留在這裡也不錯啊。”她這麼想著,對他淡淡一笑。
“不行。”歐陽伊耀想也不想的否決。
心裡不是沒有遺憾的吧,縱然是千般的愛戀,她也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美麗如畫的男子,註定不是屬於自己的。而更悲哀的是,現在連她自己,也早已找不到來時的路了。
“我要進去上柱香,跟我一起去吧。”
“好。”他自然的牽起她的手,進了佛堂,對著那一尊笑容安詳的佛像,雙雙跪了下來。
彷彿天地間,除了他們就只有眼前的這一尊大佛了。
可是佛真的會看
到眾生的苦難嗎?
佛真的會渡人到達彼岸嗎?
還是隻冷靜看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