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若是程子堯中毒而死,尊主可會傷心痛苦?還是如同當年對我一般,全不當作一回事的轉身離去?”
對他的話生出警覺,祁詡天放開了祁溟月,往前踏出了一步,只見尹千逸已不知由袖中取出何物揮灑而出,滿天落下的粉狀之物在廳內紛紛揚揚的落下,卻是衝著他身後的溟兒而去。
揚起衣袖將那些粉狀之物捲去,但飄散而下的粉末已有不少落於溟兒身上,餘下些許落於周遭幾人身側,已有人立時倒下身來。
祁溟月眼見那紛揚而下的粉狀之物落於面前,又被呼吸而入,身旁與遠處已有人倒下,他卻不覺如何,於是便放了心,對身前的祁詡天搖了搖頭。“於我無用。”不管此毒是否致命,有睘珠之效,看來對他不起半點效用,想必對父皇也是一樣,只是卻牽累了他不遠處坐著的幾人。
“少閣主其可用此物?你莫非忘了那是”歐陽拓見他取出安煬而來的灰衣人所給的毒物,不禁脫口阻攔,若被人知曉凌希閣與安煬有所牽著,即便得了瀾瑾,凌希閣也將揹負叛國之名,被天下人唾罵。
歐陽拓不說也罷,他這一喊,便有人俯身察看因毒而死之人,江湖中游歷之處不少,此時一看,便已有人發現此毒有異,“這不是安煬所慣用的嗎?!此毒所需藥物有一種只產於安煬,故而只在安煬為人所用!”
說話的正是素來頗有聲望的某個門派掌門,他的門派正處於安煬與蒼赫交界之處,對安煬種種比旁人瞭解更多,此時聽他所言,顯然凌希閣的尹千逸所用的便是安煬的毒物,為何他會有安煬之人才用之毒,為何他千方百計要得瀾瑾,此時所有人都在心中有了猜測。
“尹千逸!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當著江湖同道的面以毒傷人!老夫今日絕不放過你!還我徒兒命來!”
“凌希閣與安煬勾結!尹千逸,歐陽拓,今日便讓我來會會爾等!”
隨著數聲低喝,已有不少人起身站起,尹千逸若只是對著暗皇與水月公子痛斥當年種種也就罷了,那本是他人之事,與他們旁人無關,但尹千逸方才之舉已致使數人命喪於安煬毒物之下,叫他們如何還能坐視?與死者相關或是不忿尹千逸此舉之人,已義憤填膺的舉刃而上。
“住手。”
正在眾人蠢蠢欲動之時,忽聞一聲相阻之語,往出言之人望去,卻是神情難辨的暗皇。想到尹千逸本是要加害水月公子,卻不知為何落在那兩人身上的毒物未起作用,此時暗皇神色莫辨,喝阻了他們,不知是想要如何。
“退下。”祁詡天注視著尹千逸似癲似狂的神色,對他眼中的痛苦與恨意沒有分毫憐憫,“本尊自會處理此事,爾等退下。”凌希閣與安煬也有所牽連,尹千逸又欲至溟兒於死地,看來若他再不出手,便真要叫尹千逸失望了。
“既然如此,便交予尊主行事吧。”聽見暗皇所言,瞧見他面具之後神情難辨的臉色,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種無可違逆之感,似乎方才隨著他的話語透出一種難以言表的威儀,還有王者般凌駕眾人之上的氣息,那只有上位者才有的壓迫感,使得所有人心裡都是一震,近乎是本能的已答允了他的話,隨後緩緩退到一旁。
祁溟月站在祁詡天身後,看尹千逸那般,他已知當年他定是對父皇牽念至深,可惜,那也只是當年之事,而今尹千逸的怨恨糾纏已令他自身亦難分辨,對父皇究竟是愛是恨,才會有此瘋狂之舉。
“可是要殺他?”此刻的尹千逸神情扭曲,卻分外平靜,倒是他身側的歐陽拓顯然已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正凝神以待,打算維護他的少閣主。
祁詡天輕輕一笑,笑聲中卻並無透出半點喜悅,那隱含的冰冷與怒意,如同冰火交織,全是殘忍厲色,“除了死,還有其他方法。”
踏前幾步,他行至尹千逸身前不遠之處,“你是怨恨本尊當年之舉,廢了你的武功,將你扔回凌希閣?”漫不經心的問話與唇邊的那絲淺笑,都是溫和平靜,只有祁溟月才可由那看似悠然的話音之中覺出其中的危險。知曉父皇定然不會輕易放過尹千逸,此時他只盼尹千逸千萬莫要說些自尋死路之言,免得父皇失去了耐性,直接將他活剮於眾人眼前,便又要有人受不住那景象,白了臉色,失了平日前輩之風,若真是那般,便算牽累他人了。
見那人終於對自己有所反應,尹千逸低笑幾聲,“尊主終於記得有我尹千逸的存在了,若非是我方才之舉,恐怕至今仍不可得尊主的一語呢。”無法傷到程子堯已令他心有不甘,此時那人又這般相問,彷彿已不記得當年之事似的輕描淡寫,叫他心頭怨恨霎時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