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她死了,一切就會結束了?表不是隻要她不在了,一切就會恢復原樣?
一把摸出腰間的一隻飛刀就向脖頸抹去,可是頓時間,那冰冷的寒鐵就落在地上,而她的手,就像是失去了絲線控制的傀儡一樣,軟軟的垂了下去。到了這時,她才驚恐的發現,全身上下竟然軟軟的沒有一絲力氣,莊典儒死前那寒冷瘋狂的笑容又再浮現在眼前,看著滿手烏黑的鮮血,她頓時像是被火燒了一樣,絕望的踉蹌了兩步,終於再也堅持不住的倒了下去!
牧蓮的話又再回蕩在腦海之中,秦之炎不像其他三人,國中沒有派系,獨霸一方,若是這次不顧命書在圍獵期間和南楚開戰,回國之後會遭到怎樣的處置?莊典儒早就算好了這一切,所以,便用他的死,破除了楚離心中最後的一處猶豫,也給他一生中最為重要的敵人狠狠的一擊。
“不”
脆弱的聲音終於衝口而出,合著絕望的淚水,在南楚大營緊迫的氣氛之中,肆意的奔流著。
青夏的雙手登時被南楚計程車兵綁了起來,那些曾經得青夏傾囊相授的黑衣衛們面容寒冷,無人憐憫她哪怕一絲半點,五花大綁之後,楚離已經被上好了藥,做了簡單的包紮。
他看也不看青夏一眼,對著黑衣衛的將士們沉聲說道:“出營,列陣,讓朕去會一會這天下無敵的,炎——字——營!”
會獵西川 第一百一十章 絕望深淵
蒼風呼嘯,白雪茫茫。浩瀚的雪原上一片漆黑,肅殺的氣息在半空中瀰漫,無數漆黑的黑木鳥尖鳴著飛過蒼茫的大地,那些絕望的聲音恍若是黑夜的精魂,在半空中灑下破碎的火焰。大風吹起獵獵的長袍,森冷的鎧甲之下包裹著軍人們堅挺的身軀,渴血的戰意在骨髓裡翻滾,熊熊的在腦海裡叫囂翻騰,血紅的圓月之下,秦楚大軍對陣在白雪皚皚的白鹿原上,狂風平地而起,捲起了漫天的雪末,像是鋒利的刀子一樣,狠狠的抽打在人的身上。
秦之炎率領著北秦三萬鐵血炎字營士兵,遙遙的站在一箭之地外,銀白鎧甲,眉目英挺,那向來溫和閒淡的臉上寒霜遍佈,有著噬人的冰冷和噴薄積壓的怒意,他冷冷的看著這邊仿若是隱沒在漆黑夜色之中的南楚大軍,突然揚聲說道 “楚離!放了依瑪兒 !”
黑暗中的王者低沉一笑,仿若是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他輕輕的轉過頭去,對著身後計程車兵使了個眼色,然後,一個綁人專用的十字棍就被四名士兵抬了上來。
青夏一身漆黑衣衫,面色蒼白,墨髮飛揚,被死死的綁在木樁之上。突然只聽嘭的一聲,木樁被狠狠的插在雪原上,青夏衣衫單薄,俏臉慘白一片,熊熊燃燒的火把之下,血跡在她的臉上蜿蜒出猙獰的痕跡,長風陡然而起,青夏的長髮瞬間漫天飛舞,猙獰盤旋,好似無數黑暗之蝶,揮舞著乾枯的翅膀,在九天之下轉下華麗的旋舞。
浩瀚的雪原之上,蒼白的女子衣衫染血,墨髮飛揚,獨自矗立在秦楚大軍之間,在她的兩側,是當世最為桀驁耀眼的兩名傲世王者。蒼風平地而起,雪霧漫天席捲,兩年前的沙旱地一別,歷史的巨輪再一次將三人糾纏在一處,劍鋒相指之下,是物是人非的滄桑鉅變,時光荏苒,風雲再次凝聚,兩軍再次對壘,所為的,卻仍舊是那一個怒髮衝冠為紅顏的理由!
“依瑪兒。”秦之炎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刻骨的憐惜和憤怒,他的目光從青夏的身上轉過,死死的盯在楚離的身上,終於還是緩緩的揚起頭來,將雙眼閉上。過了一會,再緩緩的睜開時,已經一片清明。看不出任何衝動和震怒,只是溫柔的看著青夏,森冷的頭盔下,嘴角溫柔一笑,聲音清淡但卻那樣清晰,柔和的傳到青夏的耳朵裡。
“別害怕。”
苦苦忍了太久的眼淚,終於潸然而下,滑過青夏雪白的肌膚,被北風呼嘯著吹乾。千言萬語在胸腔裡凝聚,無數的抱歉悔恨將欲衝出,可是話到嘴邊,卻找不到一種適合的表達手法。
西林辰千穿萬孔的屍體,莊典儒炙熱瘋癲的眼神,一連串無法擺脫的陰謀陷阱和永遠也無法洗去的不白之冤。在這一夜將她的堅強,將她的冷靜,將她那些引以為豪的自持和聰明完全摧毀,她不再是那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超級特工,她不再是那個永不服輸從不低頭的倔強女子,重重的打擊之下,她終於卸下了那些堅固的壁壘,像是一個毫無任何防備的脆弱的孩子一樣,淚眼滂沱!
這是一場由上天主導的亂世血肉的饕餮之宴,他們都是被網在其中的棋子,誰也逃不脫。
“呵”
低沉沙啞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