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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客官啥事?”樓下的夥計聽見此間異動,“蹬蹬蹬”跑上樓來檢視究竟。

扶襄抿唇微哂:“沒事,貴店的酒太過好喝,我家父親忍不住仰天長嘆了幾聲。”

“啊哈,有事您說話。”夥計聽得一知半解,但姑娘的笑臉好看又和氣,樂顛顛下樓去。

“父親”扶稷欲哭無淚,“阿襄還真給為師面子吶。”

九十二、一席酒話譜春秋(下)

方才還是率性豪飲,轉眼間,是酒入愁腸,化作師者淚。扶稷執壺直啜,一掃瀟灑慷慨,滿身的落寞,一臉的惆悵。

扶襄打心頭蒐羅出一點愧意,夾了著佐酒的小菜放在師父面前的碟盤,“您真有這麼不甘麼?”

“不甘啊不甘!”扶稷粗聲大氣,“一想到你們在暗地是如何暗看為師的笑話,為師就恨不能一斗撞死!”

如此精力旺盛,返老還童了不成?“那樣的光景裡,哪有那樣的閒情怡致?倒是為了揣測師父的用意頗費腦筋。如今想來,方有恍然大悟之感。”

“怎麼說?”

“師父那時的目的,是將我們四人推向左丘無儔那邊不是麼?”

扶稷眉峰微珧。

“雖不知葉先生在我和左丘無儔的相識間扮演了什麼角色,但您和貞秀大後精心培植我們四人的目的,是為了左丘無儔沒錯罷?借名目逐我出師門也好,派殺手追殺也好,激阿巖他們叛逃也好,惟一想做的,是將走投無路的扶襄逼到左丘無儔身邊。”扶襄淺淺吁了口氣,“可惜,弟子令您失望了。”

扶稷撩起目光,神情清遠罵定,眸線自信銳透,恰是昔日扶門門主本色:“如果不是那個長慶公主,你此時必定在左丘無儔身邊。”

“師父看得很仔細呢。”

“但,漏算就是漏算,一著不慎,十幾年的氣力付諸東流也是事實。”

十幾年啊,十幾年耐心佈局,朝夕間追隨體顧,痴情至斯,何以為念?“師父做這麼多,是為了貞秀太后,可對?”

“自然是為了她。當年,我若能在梅兒成為左丘夫人之後,應雲王邀請出仕,她至少有一個身在廟堂的兄長可以依撐,那傲慢的左丘家主在納妾前至少也會與妻兄通點風聲,不至於使她猝然承受情苦。”

兄長?妻兄?“師父與貞秀太后是兄妹?”

“就如阿巖和你們。”

“弟子慚愧。”她低估了師父的心胸。

“那時悔兒因一腔義氣恨離左丘府,並在一年後嫁與越王,卻始終為撇下年幼的無儔而痛悔神傷,且這悔恨日復一日越發深重。有一天,她對我說她此生註定做不了一個好母親,但要給兒子籌備一份大禮。然後,我自薦于越王,著手創立扶門。”

為了使四人有朝一日為情所動,故而未將他們調教成刻板愚忠的殺人機器,不曾通他們泯滅天性這樣的結果,他們該要感謝左丘無儔麼?

此念茲生,扶襄胸口百味雜陳,唇角抿然自嘲。

扶稷摒盞棄壺,抄起桌下酒罈拔了封條咕咕灌入口中,吐出一口氣道:“為師培育你們四人雖為了無儔,然則世事易變,為師想過,你們若不能為無儔所用,走上的必是另一條絡,即是你們現在所走的。”

“師父不勸我們回頭麼?”

“勸?”扶稷咧嘴大哂,“你們四人豈是能聽為師勸的?畢竟為師十幾年來一直以反叛者為目標實施調教。這叫自作自受,哈哈”

“您醉了。”師父眼中始現醉意橫乜。

“罷了罷了,為師看過你們,便可安心陪著梅兒過她的深宮日子去,隨你們折騰了雲葉歿,越原滅,闕枝散零落,五國別歲月吳中起,天下統,興焉亡焉?待看兒女情”

“師父,您在說什麼?”醉話連篇,卻又似歌似的,師父連醉酒也如此迥於常人吶。

“沒事沒事,莫管為師,你付了賬只管離去但只記茫然四顧,莫忘歸路”

唉,是真的醉了呢。扶襄低喟。

九十三、茲此天涯各珍重(上)

“你們說,師父到底是來做什麼的?”扶粵伏在窗前,咕噥問。

扶寧向老天爺遞個白眼:“天曉得。”

“阿巖你曾經和師父走得最近,你可曉得?”

扶巖本滿面深思,出口答得甚是利落:“我不是天,不曉得。”

“”三女呆了須臾,同聲失笑。

今日,扶門四使齊聚悔窠居,此乃四人睽違多日的團聚。以過年為名頭,以一個共同認識的